蘇覽月讓肖遠程覺得有些深不可測,外間傳聞很多,大多傳言蘇覽月懦弱無能,而近一看卻也未然。肖遠程暗道:宅門城府深,蘇老太太的孫女怎會是無用之輩?隻是這韜光養晦的功夫未免太到家了一些。
如今鳳璽國立於七國之上,國力雖然最弱,但是天和女皇登基以後進入了一百年內僅有的中興,然而如今內憂外患,這慌亂中粉飾著太平,所以蘇覽月的擔心一點也不過分。
隻是私自建立這些東西,朝廷知道便是口實,所以對也不對各安天命吧?
“財自道生,利源義取。肖先生乃有德之人,便要不齒覽月行徑,然商道性在於詭,行介於德,所以覽月雖然偏激但尚無大錯。”蘇覽月給肖先生斟酒,而後笑著又說:“先生以為然也?”
肖遠程舉杯說:“小姐說的是,但是您說的路自古便無人走過。”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多了變成了路,先生以為然也?”蘇覽月一笑說道。她徒步走出酒樓的廂房,就見大廳賓客錯落。喧鬧聲不絕於耳,已經到了晌午,於是蘇覽月拱手說:“覽月告辭。先生,出了這個門,就是海闊天空。”
“小姐,大業二年三道聖旨震動了雲州十三郡,女皇下詔,允雲州節度使之請在雲州開辦男學,進行男科會試,整個雲州府的個大官員全都上書反對,可是會試依舊分成文武兩科,上官紅的兒子一就做了大理寺都禦使,前任大將軍呼延文君的兒子呼延名揚依舊代了大將軍一職,因此朝內幾番彈劾,小姐此刻蘇家若興兵,也許可得天下,不知小姐可有此意?”肖遠程就要看看蘇覽月誌在何處?
“揭竿而起我要下輩子,我倒不覺得男人當官有什麼錯處,我覺得陛下有自己的道理,大凡人才不限男女,會考的是文圖閣大學士韓雪君,所以很公正,不知肖先生是男子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好了覽月由此計策隻是防範於未然,並無通天野心,請先生放心,如今時辰不早覽月告辭。”蘇覽月拱手行禮,微笑著離開。肖遠程苦笑:不過幼子城府甚深,以後自己要小心對付。
***
黃昏的浮雲掠過斑駁的樹影,流年運轉,人世變遷,蘇覽月迎風下了酒樓的階梯與那老板告辭,邊走邊想:歲月抹去的是那一道道亮麗的風景,在本該繁華如夢的時候卻被揉碎凋零,隻留下落寞的剪影。憶如景,逝無情,徒留那一聲歎息,舊夢依然,她已經不是她了。
蘇覽月上了包金的馬車,穿過浮華的街市,回到蘇園。把此間之事告知蘇東樓,而後回到房間收拾衣服。她前生便喜歡三種事物,一是建築,二是醫術,三是考古。所以蘇覽月長於機關建築。她開始用彩筆描繪女子的珠花,看盯著她的家奴慢慢的走了,方才拿出一個墨盒,開始繪製機關地形圖。
“書中有雲:蓋天地正氣,澤潤四方,原來你喜歡機關術,幹什麼非要隱瞞?”那酒樓裏的少年本來已經消失,此刻又出現在蘇覽月的麵前,那雙烏黑透亮的眼睛有些癡迷的看著她,蘇覽月越看越像一個人。便是那乖順美麗的童兒,可是那人除了五官相似,神情很不一樣灑然中帶著幾分輕狂的傲慢,分明是翩翩少年。
蘇覽月細看這少年比童兒高大很多,但是眉眼一般無二。卻不知怎麼個蹊蹺。但是越發的確定這人便是童兒,想到這童兒伺候她洗澡的事情,突然麵上一紅又羞又怒,但是強自冷靜的言道:“你是童兒,你幹嘛扮成女人?”
那少年突然間明眸流轉,半是俏皮,半是調笑的說:“小姐慧眼,我便是童兒,不過也非故意隱瞞隻是……?如非如此人家怎麼跟隨小姐貼身保護啊?”這少年一臉委屈的說,活像是誰欺負褻瀆了他一般無二。可是心中卻不是如此,他本是無敵的戰將,官拜南院大王,卻給自己胞弟害了,扔進白虎講,被山賊所救,而後落草為寇,舊日種種已成昨日。
而今他隻想平安於世,快快樂樂的生活,他原來姬妾眾多,可是卻無真心所愛之人,最近不知為了對著蘇小姐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情。這小姐年歲尚輕,所以也隻能不去解釋這種憧憬,她那雙眼睛酷似亡母,每一次他看見便有一種奇怪的親切和感情。
蘇覽月又羞又怒的說:“保護?你方是說得好聽,你??”她想到這幾日親密接觸方是一陣心動,一陣煩憂,許是少女心懷佳期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