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新
武正國會長讓我給他的詩集《甲辛集》寫個序,這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我們都是從省委黨校 畢業的,也可以算作是校友了。但是,老武曾在省委領導崗位上工作多年。退休後,在省詩詞學會任會長,一直是我的領導。按常理,他詩集的序,應該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領導,或老學者、老專家來寫。他竟讓我來寫,這著實讓我為難。
不過,我又想,就我和他的交往來看,似乎也是可以的。我們雖是校友,但早些時候並不認識,大概是到1986年7月,我借調到省委宣傳部,籌備成立山西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時,才與他認識。其後的交往雖並不多,但因有了校友這層關係,所以,我也常常自我作大,對他並不那樣的畢恭畢敬,而是比較隨意的。到他退休任省詩詞學會會長之後,我的這種心態和做法就更強烈和明顯一些了。我們的交往反而是比較的更為真情和自然,雙方的了解也更為深刻一些。正因為如此,當我詩集《柳溪集》出版的時候,就請他和李旦初先生分別寫了序。而他們倆的序,大家都說寫得真實和感人。
現在,他又要出詩集了。他讓我來寫序,一者這是他對於我們交往關係的一種肯定;二者這也是我還他人情的一個好機會。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也是中國人的一種老禮數吧。
老武寫作和出版過多部詩集,我也比較關注他的詩詞寫作,但當要為他的詩集寫序時,卻又有些茫然了。對他詩詞作品如何看,作出怎樣的評價才更為切當,還是需要認真思考的。
老武的詩詞集,從最早的《拾貝集》,到後來的《武正國短詩遜、《三晉詠懷》、《三春集》,再到《抗震救災群英頌》、《北京奧運群星讚》,還有《動物世界探奇》、《植物王國記趣》,再到《中華詩詞文庫——武正國詩詞遜,這又是一部從甲申年至辛卯年作品彙集的《甲辛集》,約有十餘部詩集出版或即將出版。從這些詩詞集來看,老武寫作的勤奮,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的詩詞寫作日益成熟,詩詞水平也日益提高。但他的詩詞寫作的特點僅此而已嗎?顯然不是的。那麼,從閱讀他的這些詩集中,我體會到的是什麼呢?老武詩詞作品的根本特點,就是:它是時代情懷的真誠表白。
詩詞創作在改革開放之後的又一次興起,使詩詞創作及詩詞作品帶有一些明顯的特征。無論是在詩詞格律的變革方麵,還是在詩詞作品的思想性方麵,抑或是詩詞創作的意境方麵,都有了新的變化和發展。而我認為,詩詞作者的情懷方麵的變化和發展,卻是帶有根本性的。這是我們應該給予高度重視和認真研究的一個問題。
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說:“文變染乎世情,興廢係乎時序”。認為政治、社會、文化等總是在發展和變化著的。政治、社會、文化等客觀環境的變化,會影響到作家的生活、思想和情感,從而,影響到文學作品的變化。這些都是文學發展的客觀動因。這是已被文學發展的實踐所證明了的。詩詞的創作也離不開這一規律。隨著我國社會的發展變化,詩詞創作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詩詞作者思想情懷的變化。
無論是曾經的詩詞格律改革的變化,或者是政治主導下的思想觀念的變化,或者是由於新世界、新感觀導致的詩詞意境方麵的變化,都不及詩詞作者思想情懷的變化之大和影響之深刻。詩詞格律方麵的變革是詩詞形式方麵的變化;思想觀念的變化自不待言,既是必然的,也是十分明顯的;詩詞意境的創新,也是詩人作品中的變化。唯獨詩人情懷的變化,是創作者情感深處的變化。它既是在上述變化基礎上發生的,又是影響和主導著上述變化的。
詩人情懷,總是隨時代的變化而變化著的。《詩》三百中的“風”,有人認為是民間的歌謠,是“純文學”。有人認為並非如此,認為《詩》是那個時代的美文、樂語或文典。
沒有魏晉風骨,就沒有曹孟德的詩;沒有出世之情懷,就沒有陶淵明的詩;沒有憂黎元之情懷,就沒有杜甫的詩;沒有理學之情懷,就沒有宋詩。如此等等,告訴我們,不同的時代,會賦予詩人以不同的情懷。詩人的情懷,才是形成不同時代作品的不同麵貌的深層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