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屠夫一時氣結,揮了揮手,道:“去吧。”隨即又想起一事,低聲對李不衝道:“最近鎮上好幾戶人家小孩都不見了,你們得小心些。”
李不衝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旁邊的小胖子不耐煩了,說道:“行了老爹,我會看著他們的,有客人來買肉了,快招呼客人吧。”說罷拉著李不衝兄妹二人往三百米外的白雲客棧而去。
“老板要買點什麼?五花還是前腿?”
白雲客棧位於白雲鎮的正中心,規模頗大,占地約兩畝,共有三層,後設三個別宛。這時還是早上,沒什麼客人,店小二正在大堂內擦著桌子,忽然眼睛一亮,看見小胖子帶著李不衝兄妹二人站在門口,連忙把抹布往肩上一甩,迎了出來,“喲,雷胖子,怎麼又來了,你爹一個時辰前不是把豬肉都送過來了嗎。”
小胖子嘴角一裂,指著李不衝笑道:“這是衝哥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來是要看看你有沒有坑蒙拐騙。”
店小二笑罵道:“好你個雷胖子,嘴巴還是這麼刁毒,回頭我告訴你先生,讓他藤條伺候。”隨後又正色對兄妹二人道:“李不衝父親的事,鎮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我們也甚感同情,對於李家,我們是能幫則幫。”
李不衝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道:“掌櫃的在嗎?”
店小二朝前台努了努嘴,道:“看,在那拍蒼蠅呢。來,我帶你們去。”說罷便領著三人進了大堂。
“老錢哪,我帶李家兄妹給你送貨來了,你看著隨便給個千百兩銀子吧。”小胖子走進門便嚷道,他倒是對誰也不客氣。櫃台裏站著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高高瘦瘦,留著三絡胡子,一臉精明。手中拿著蒼蠅拍,正在聚精會神打蒼蠅。聽到小胖子這話,嚇得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錢掌櫃一看是小胖子,倒也不惱,嗬嗬笑道:“千百兩銀子,你老子送一個月豬肉都不敢要這麼多,你小兔崽子口氣倒是不小。”
李不衝連忙把鹿和山雞往地下一放,對錢掌櫃道:“錢掌櫃,這是我昨天上山獵到的,您看能賣十兩銀子嗎?”
野生的獵物和家養的那些禽畜不同,野生的肉味道鮮美,嚼勁十足,是家養的那些不能比的。一頭野生鹿放在市場上,通常是十兩到五十兩不止。而李不衝這頭是昨天獵殺的,已死去多時,他也不好意思要價太高。
錢掌櫃是個極其精明之人,片刻間已估算出了價錢。他回頭從抽屆裏取出四十兩銀子,塞到李思思手上。
李思思不知道這銀兩到底收不收,抬高了頭,水靈靈的眼睛望著哥哥,詢問他的意思。李不衝知道錢掌櫃有幫助他的意思,隻是這錢給的頗多了些,令他不好意思,道:“這.這也多了些吧?”
錢掌櫃捊須笑而不語。
旁邊小胖子嚷道:“這有什麼多的,要是胖爺,一定給你千百兩,讓你背回去。”
李思思好奇地問道:“胖子哥,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錢?是不是偷你爹爹的?”
小胖子急道:“沒,沒這回事。我隻是隨口說說。”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交易完成,三人也微感肚饑,於是便在這白雲客棧一樓找了張桌子要了幾份早點吃了起來。
客棧裏客人漸漸多了起來,男男女女,有老有少。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老丁家五歲的兒子前天晚上莫明其妙的不見了!可憐老丁老來得子,卻——”
“好像王家六歲的女兒也不見了。”又有一人道。
“已經有好幾戶人家了。”
“這些天殺的,偷這些孩子做什麼呀。”
“誰知道呢,回頭看緊點自家娃兒,丟了可就找不回了。”
李不衝聽得眾人一陣議論,附頭對小胖子道:“看來你爹說的是真的。”
小胖子也點點頭問道:“你說他們偷這些小孩是做什麼?”
旁邊李思思吃完後,拍了拍肚子,“莫不是妖怪肚子餓了,捉去吃了吧?”
小胖子搖了搖頭,“先生說,心正則無邪,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一切都是人們自己嚇自己。”隨後又低聲對二人道:“不過有一次我趁他午睡之際,裝鬼嚇了他一跳。”說罷自己掩嘴而笑。
李不衝對小胖子的性格早已一清二楚,倒也沒什麼,李思思倒是“格格”吃笑,“胖子哥,想不到你這麼壞。”
小胖子擺了擺手,道:“那有什麼,誰叫他老到我家家訪,吃了我家的肉不打緊,害我晚上還要挨我爹揍。”
李思思指著他笑道:“你壞,活該你挨揍。”
小胖子正要說話,忽然李不衝指著外麵古道上訝道:“你們看!”
二人朝門口一望,隻見古道西方走來一個怪異之人。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三十來歲左右,一頭紅發披肩,身著血紅道袍,全身火紅,彷佛一團移動的火焰。他所到之處,人群紛紛避讓,等到他遠去後才敢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