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身土得掉渣的衣裳,臉上也不知被抹上了什麼東西,反正當白老二同白老三再次出現在白詠秋麵前時,那熟悉卻陌生的模樣讓白詠秋呆呆的指著他倆,驚訝得隻知道張嘴“呀啊”的發聲,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這個堪比易容術哇!
不論是儒雅的白老三,還是瀟灑的白老二,此刻統一成了下苦力的農民,淳樸憨厚的模樣真是讓人看得目瞪口呆,隻感匪夷所思。
“哈哈,小妹都變得不認識咱們了!”白詠禾樂得哈哈直笑,邊笑邊說著白詠秋其實也一樣打扮得讓人認不出模樣了。
緩了那股子驚訝勁,白詠秋這才回過神來,似乎少了一個人,末了問道:“四哥呢?他不去麼?”
白詠文“嗯”了聲,看那樣子好像是懶得解釋,不過頓了一下他還是解釋道:“這不是去玩,人多了怕添亂子,就咱們三人便行。”說罷一臉嚴肅的瞧著白詠秋與白詠禾再道了句,一路上都要聽他的安排,不然趁早現在留下,別去添亂了雲雲。
白詠秋覺得白詠文這番話其實就隻針對白詠禾,她便絲毫沒有意見地應了,隨後斜眼去瞄白詠禾,果然見他是滿臉的不悅,不悅之間還有幾分躊躇。好像是想撂牌子說不去了,但又實在是被擠兌得說不出那退堂鼓般的話似的。
他猶豫了半晌才微惱地答道:“行行行,都聽你的是吧,回頭是不是要我叫你一聲‘哥’呢?”對於這種如同孩子般的挑釁,白詠文自然是懶得理睬的,可他並非逆來順受的個性,於是隻聽她順著白詠禾的話答了句,“如果二哥想叫的話,我倒也是受得住。”
白詠禾的嘴角抽了兩抽,張了嘴就要嚷嚷,哪知昨夜那個村長正巧的進了門內,打斷了他即將暴發的怒意。
村長走進來先恭敬的招呼了白詠禾與白詠秋,再對白詠文,說道:“三少,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白詠文看了看天,說道:“那就現在走吧。”說完回頭喊了二人,極為幹脆的背手離開。
隨著白詠文出了宅門,隻見村子的小路間放了輛貨車,上麵捆了幾頭生豬,生豬好像知道自己的命運堪憂般,正嗷嗷的在嚎著。除此之外,車上還有雞鴨無數,像在應和豬的嚎叫,也是不停的叫嚷,場麵很是熱鬧。
白詠秋看得迷糊,怔怔的指著板車問道:“三哥,這個……”
“哦,我在北宵城裏的飯館,一直都是從這裏進貨,出入北宵城還有個免查的令牌,隻不過這一次得由咱們送貨進城。”白詠文很平淡的解釋了,然而他的雙眼卻是盯著白詠禾的,那言下之意很明顯,分明是在說,出力的事就靠他了。
白詠禾顯然是聽懂了他在說什麼,也看明白了他指望的是什麼,頓時瞪大了雙眼,嚷道:“我就說你怎麼答應得這麼爽快,又說什麼一路得聽你的,合著是喊你二哥我來下苦力的!白詠文,我說你真當我是你二哥了麼?”
“這還用當麼?二哥本來就是文的二哥呀。”白詠文無視掉白詠禾的激動,很平淡的回了一句,話裏卻全無把白詠禾當哥哥的尊重,但也不全然是輕視。準確的說來,他就是說了句陳述句,語調平淡得像在念書般不帶情緒。
白詠秋聽得想笑,但怕引火燒身隻得努力的憋著。
白詠禾的嘴角第二次抽了抽,看那架勢是打算隨時反悔。在一旁看熱鬧的白詠秋見了暗道了句不好,尋思著這白老二要是反悔不去了,在路上白老三萬一說累,這重擔不就直接落她身上了麼?
不行,這事兒她得落井下個石才行。
她想了想,上前拉住白詠禾的手臂,可憐巴巴地說道:“二哥,三哥也不是那意思,要不二哥累了就由秋兒來拉車吧!”她是說得誠懇,隻是眸底有著不著痕跡的狡黠,除了白詠文角度站得好瞧了個正著,白詠禾卻是隻看到了她認真的表情。
白詠文暗笑了下,心說,秋妹也不是什麼厚道的主,居然用起這種以退為進的手段。不過這手段放白老二身上,應該好使。
聽了白詠秋瑟瑟的一語,白詠禾不客氣地瞪眼,同時朝著白詠秋就吼道:“你拉什麼拉?你有力氣麼?”說完再滿臉怒意的來了個猛轉頭,瞪著白詠文就狠狠地說道:“這回算是著了你的道了,等著吧,下回有你好看!哼!”
白詠文抿嘴笑了笑,心說甭說什麼下回了,他多半都沒機會落白老二手裏,嘴裏便是敷衍道:“知道了二哥,下回二哥就給文好看吧!”
說話歸說話,末了還是得拿出力氣拉車的,雖說白詠文是打定了主意讓白詠禾當牛去拖這貨車,但他還是沒有完全的在一旁隻看著。他讓白詠秋坐車尾的空處上,自己也在車尾推車,這白家從未下過苦力的二少與三少,就這麼又拖又推的將這輛裝滿了家畜的貨車給弄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