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白詠禾(1 / 2)

有句話叫“惹不起就躲開”,但在白詠秋看來,有些人不僅僅是惹不起,而且還躲不開。好比眼前這位叫藍令宇的男人。

“白詠秋,”藍令宇帶著他沒溫度的笑容衝她招了招手,說道:“過來陪朕說說話。”他對書庫似乎很熟悉,說罷就先一步的朝了擺放桌椅的地方走去。

他娘的,天下有多少人想和皇上說說話呀,為毛這麼“好”的事就偏偏掉在她這想躲開的人頭上了呢?白詠秋隻能暗喊欲哭無淚。她偷握了個拳,跟了過去,每走一步都帶著就義般的壯烈。

好吧,還是那句不恰當的老話,殺雞焉用牛刀!倘若藍令宇真的想將白家一鍋端了,哪裏還需要搞這麼多花花名堂。是福不是禍,是禍則躲不過,不論如何,她今天都是豁出去了。

“你看起來很拘束。”說話時,藍令宇已經坐了下來。他從容的說了一句之後,放在桌上的手很有節奏的一下下的敲著桌麵,瞳仁裏帶著審視的目光落在白詠秋的身上。

她豈止是拘束。白詠秋在心裏接了一句,垂眼答道:“回皇上,卑職這是惶恐。”確實是惶恐,她活了兩輩子,這還是頭一次這麼惶恐。這可不能怪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命運被捏在某人的手裏,誰都會對那個人惶恐。

敲桌的聲音停了一拍,隨後藍令宇低聲笑起,好像愉悅好像嘲諷,聽得白詠秋輕蹙了下眉。

在沈府裏第一次見到藍令宇時,他自稱姓許,從那一點可看出,他其實並非是擺架子的膚淺之人。白詠秋算是識人無數了,而且上輩子豐富的經曆讓她能在短時間裏看出一個人的本質。也就是說,除非是藍令宇藏得過深,沒讓白詠秋看透,否則他就定是受了什麼刺激,在短時間裏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是何事刺激了他?還是說,在第一次見麵時,他就已經做了好布局?

嘲諷的笑聲……布局奪皇位……瑤鄉鎮的暴動……有某些片斷閃過腦間,她卻沒法將它們組合在一起。

“白詠秋,朕並沒看出你有何惶恐之意。”藍令宇的笑聲不知何時停下,隨之而來的是句聽不出情緒的敘述。

沒有情緒,就無從分辨他的喜怒。白詠秋聽得心裏一咯噔,雖算不得是害怕,但卻是真真兒的有些忐忑。聽不懂他的意思,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妥帖。

“白詠秋,走近些。”再一次不給白詠秋說話的機會,藍令宇邊說邊招了手,順便拉過椅子放在身邊,又道:“坐下說話。”

嘖,他究竟要幹嘛?在一次次對著藍令宇看不懂的舉動時,白詠秋本是忐忑的心情漸漸變得有些煩躁。

於是,情緒浮躁的女子錯過了坐著的男人眼底的閃爍。

白詠秋習慣性的略拎著裙擺走了過去,還沒站定就被藍令宇突然伸手過來拽了一下。沒站穩的女子在“哎呦”一聲輕呼中跌入了早有預謀的男人懷中。

“你——”抬起頭來,白詠秋對上的是一雙微斂著的瞳仁,眸底的暗光仍然意味不明,但絕對是危險的。於是後話就被她硬吞了回去。

“朕真不相信你是如此不自愛的人,”藍令宇凝視著白詠秋,斂了又斂的瞳仁裏泛出複雜的神色,末了他說道:“你以為如此就可以躲開朕麼?”

白詠秋沒有回答,隻是目不轉睛的瞧著藍令宇,漂亮的杏眼內帶著緊張與警惕,但沒有絲毫懼意。她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會是喜歡她才拉她入懷的,他那凜冽視線裏有著赤祼裸的恨意,而恨意之中卻還有些糾結不清的別的情緒。

她雖看不真切也品不明白,但她真不記得何時惹過他。

藍令宇何時走的,沉在思緒裏的白詠秋錯過了,正如錯過了張仕寧離開的那次一般。等她回過神來時,她是坐在地上的,而書庫裏安靜得除她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

白詠秋顯得有些呆滯的站起,機械的拍著身上沾上灰塵的地方,腦子裏麵仍然對藍令宇那複雜的眸色疑惑不已。

腳步聲音由遠及近傳入耳裏,抬眼望去是張仕寧麵色凝重的走來。

“皇上……詠秋是否說了不得體的話,皇上走時好像帶著怒色。”張仕寧這問裏有關心也有探究,兩者情緒各占一半。

白詠秋做了個深呼吸,調整好紛亂的思緒再衝張仕寧露了個標準的微笑,末了柔聲說道:“多謝張大人關係,詠秋下次會注意。”

知道她不想急著將他倆的距離拉近,張仕寧也不再急著說些或做些多餘的事,聽了白詠秋生疏的回答他便點了點頭,說道:“時辰不早了,詠秋可以先回去了,明日早朝切勿來晚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