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閣,南坷夢,煮酒論劍偷浮生,西風舞,天欲雪,清音玉笛祭花魂,暮光盡,韶華流,對酒長歎憶殘年,月華冷,冬霜寒,寒梅傲雪惹心憐,紅塵盡,燭火暗,孤雲影飄落塵埃。東風舒卷沉澗底,凝為離愁化落雨。”雲非搖晃著起身邊走邊念著,柳若香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怎麼聽這詞怎麼透著無盡的悲涼,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隻見雲非身形一晃,軟軟的倒了下去。
柳若香聲扶起倒地不起的雲非,隻見從她的七竅中不停的湧出鮮血,聲嘶力竭的喊道:“來人啊,快來人,無憂……”
正在柳若香手忙腳亂的時候,左子風和歸隱橋拖著百裏笑闖了進來,見此情景歸隱橋二話沒說,抱起氣若遊絲的雲非跑向了長憶閣,左子風提起百裏笑也施展輕功跟了過去。
歸隱橋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七孔流血,也不知道具體傷在哪裏,五內俱焚,百裏笑急急奔了過來,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睛,隨後伸手搭上她的脈,臉色越來越難看,許久,老頭子才從藥箱裏拿出大把的銀針,封住了她所有的經脈,處理完才哽咽道:“不行了,內傷沉重,五髒俱損,你們一個個是怎麼照顧這孩子的,怎麼讓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新傷舊疾並發,就是大羅神仙也再沒辦法了!”
左子風和歸隱橋聽到百裏笑的怒斥心裏一驚,難不成她真的要離他們而去了嗎?
歸隱橋呆呆的拉著百裏笑,失神的道:“你給她治,給她治,她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想起往日總是笑容可掬的雲非,他此時死的心都有。
百裏笑甩開他的手,涕淚並流的道:“怎麼治?你要我拿什麼治?沒有還魂草,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遲遲趕到的柳若香剛一進門便聽到救不了三個字,扶著門把手軟軟的落了下去,瞬間淚如雨下。
正在滿室人都沉浸於悲痛之間,淩霄寒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俯在左子風的耳邊輕聲道:“展逸派狂劍來了。”
左子風此時正焦頭爛額,幾日之間先後失去最愛和摯友,如今雲非眼看著也不行了,哪有心思管展逸的爛事,“讓他有多遠滾多遠,落雪宮現在沒功夫理他的事。”
淩霄寒看了看屋子裏麵的幾個人,小聲道:“是有關還魂草的事,無憂還要靠這味藥保命呢,要不她的舊疾可是沒法治了。”
左子風聽聞還魂草三個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過淩霄寒,急問道:“他們找到還魂草了?”
另外三人仿佛也活過來了一般,全都看向淩霄寒,百裏笑眼睛發亮的道:“有還魂草丫頭的命就能保住了。”
淩霄寒不明所以的看了幾人一眼,聽這意思好像雲非馬上就要去了似的,急忙將視線轉向了床上,此時才看見雲非像死人一樣躺在那,麵無人色,眾人說了這會子話竟然都沒有醒過來,知道大事不好,忙推開擋在身前的幾個人,奔到床前,看到她的全身都紮著細小的銀針,急道:“她這是怎麼了?”
左子風草草的將事情講了一遍,急著問還魂草的下落。
淩霄寒聽完腦子嗡嗡作響,好半天回過神來,“還魂草狂劍已經帶來了,不過他的意思是讓宮裏能主事的人出去和他談,我一個人作不了主,才來找你和隱橋商量。”
“有什麼作不了主的,隻要他將還魂草交給我們,答應他任何條件。”左子風急道。
歸隱橋也是點了點頭,囑百裏笑和柳若香先好生看著雲非,三個人急匆匆的奔了會客廳。
狂劍見三個人一同來,卻獨不見雲非,心生好奇,“我是要能作得了主的人來和我談,怎麼不見雲宮主?”
歸隱橋沉了沉氣,此時不能亂,“有什麼條件你盡管提,無憂不在有些話說起來也方便。”
狂劍細想也是,以雲非的性子,讓她拿一宮人的命作賭注來換自己的命,怕她還真不會答應,不過落雪宮其它人就不這麼想了,雲非是這些人的魂,為了她隻怕讓他們現在就去死,隻怕也沒人會說個不字,“也好,那我就直說了,我家少主也別無他求,隻望貴宮上下能助我家少主一臂之力,隻要能夠達成少主心願,還魂草我舉雙手奉上。”
三個人早就聽雲非說過展逸的事情了,此時聽狂劍如此說,定是要全宮上下助展逸複國,隻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就那麼有把握他們在拿了藥之後不會反悔,莫不是有什麼詐吧,“你就不怕我們拿了還魂草之後反悔?”
狂劍嗬嗬一笑,“我家少主曾說過,貴宮上下雖然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可是有一點還是可以確信的,你們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既然能夠答應,各位就一定會言出必行,更何況,現在落雪宮正值多事之秋,就算是不與我們聯手,隻怕對抗朝廷的無盡追殺也不好過吧,與其這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既救了雲宮主的性命,又在對抗朝廷的同時多一個幫手,何樂而不為?”
歸隱橋想到雲非大鬧京城的事心裏自是有數,京中一晚之間兩處滅門慘案,還有四方王之一的北堂靜也命殞她手,榮華公主更是下落不明,皇帝和太後震怒,此時正派兵在追捕雲非,若是東方汐浪將落雪宮和雲非的關係相告,隻怕現在落雪宮所麵臨的局麵遠不止這樣,不過此時不說不代表以後也不說,若真有一日那落雪宮隻怕是在劫難逃,所以展逸的提議的確是有益於落雪宮的,隻是不知道無憂醒來會是什麼決斷,憑自己對宮裏人的了解,沒有一個人會反對用這個條件來換無憂的命,當下也不再考慮,“展莊主既然為我等考慮的這般周全,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