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馮勇不時地跟順子聊著,他想借此機會,與順子和好。他也是打心眼裏要幫順子走出這段困境。順子因為馮倩在場,不好冷漠馮勇,隻得含糊地應答著。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陵園,見一排排的墓碑林立,不覺的肅穆起來。順子先找了陵園的工作人員,到了選好的墓碑旁,揭開了墓穴的石蓋,小心地把骨灰盒放了進去。這是一個單人墓穴,順子特意選的。順子想起了和李大年一起喝酒的日子,不禁眼圈紅了,他輕輕地扣了蓋。馮倩買來了鮮花放在了墓旁,說道:“應該讓年哥的女兒也來。”順子說:“我想了,可詩詩還太小,等大一些的吧。”順子拿出了一瓶好酒,凝視著墓碑,說:“好兄弟,你最愛喝酒了,今天給你帶來了,你就喝個痛快吧。”順子把酒打開圍著李大年的墓碑倒了一圈。馮勇拿出了一盒中華,打開了,點了一根放墓前說:“李哥我們雖然認識的晚,可我看得出你生前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兄弟永遠都記得你說掙錢平分的話,隻是可惜啊……”馮勇沒有繼續說。順子看了馮勇一眼。馮勇眼裏也含了淚,看著墓碑,不再說話。山風吹動得四周的鬆樹沙沙地想,仿佛是在為逝者湊的挽歌。好久,馮勇問順子:“順子哥你也不能總幹力工啊,有別的打算沒?”順子談談地說:“做點買賣唄。”
“那想好幹什麼沒?”馮勇問。順子仰望著鬆樹說:“沒有,啥掙錢幹啥唄。”馮勇說:“我還是希望咱倆一起幹,你要過來,我聽你的!”順子依舊看著鬆樹笑道:“謝了,我幹嘛到你裝大瓣蒜!我還幹我的老本行。”順子是指幹力工的活。馮勇以為順子還要做假酒呢,他有些急了問:“你還做假酒?”順子見他的表情就來氣了,他沒解釋。馮勇指著順子說:“你怎麼還不知悔改呢?你那幾個月的監獄白蹲了嗎?”馮勇又指著李大年的墓碑說:“那晚你要是聽我的話,李哥就不會躺在這裏!順子瞪著馮勇說:”你什麼意思?是我害死的大年?”馮勇對李大年的死感到很是傷感和惋惜,對順子也不再客氣。他怒視著順子,說:“李哥多好的一個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留下了一個姑娘多可憐!你雖然沒親手害他,可也和親手害死他也差不多。”馮倩見兩人話不對頭,連忙說:“哥你別瞎說,你回去吧。”馮勇說:“不行,今天我非得把那個混蛋點醒,要不然他又繼續犯錯,指不定又害了誰!”順子急了,上去就給了馮勇一拳,說:“你說誰害人了,我倒要問問你,是不是你舉報的。”馮勇被打得一仰,他擦了一下臉,狠說:“我他媽後悔沒舉報你!那樣李哥就不會死了。”
“你說什麼?”順子又給了馮勇一下子。這回馮勇可還手了,他掄起拳頭和順子打在了一起。馮倩急得直哭,可勸誰,誰也不聽。順子這幾個月幹力氣活累著了,明顯不是馮勇的對手,被馮勇連打了幾拳,倒在了山坡上。馮勇見順子倒了,就住手了。順子嘴角滿是血,站了起來,又撲了上去,兩人又打在了一起。馮倩見拉不開兩人,她哭著大聲喊:“你們兩個再不住手,我就從這山上跳下去!聽見沒?都給我住手!”後一句她是嘶啞著嗓子喊出來的。順子和馮勇住了手,兩人都喘著氣,瞪圓了眼睛怒視著。像兩隻剛頂完架的牛。馮倩見順子嘴角不停地流血,臉上也青了,她怨恨地看著馮勇說:“哥你下手幹嘛這麼重!”馮勇嘴角也出了血,不過臉上可沒有青的地方。他擦了擦說:“我就要打醒他,省得他執迷不悟害人!”順子吼道:“你再說我害人,我還打你!”說著他又要過去。馮倩當在他身前心疼地看著順子說:“你不說話行不!”她掏出手帕給順子擦血。馮勇說:“你不用給他擦,他那點血抵不了李哥的命!”順子眼紅了,要衝過去。馮倩死死地抱住他,回頭衝馮勇喊:“你給我走,再不走,以後別認我這妹妹!”馮勇狠狠地說:“王得順,你在繼續做假酒,你也會躺在這裏的!”他說完下了山坡。順子氣得呼呼喘氣,喊道:“馮勇,咱倆斷了!”馮勇沒理他。馮倩還在抱著順子,她怕順子挨打!順子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他才感到馮倩抱得很緊,心中感到隻有馮倩理解他,瞬間產生了洪流般的情感,他張開雙臂,也緊緊地抱著馮倩。馮倩的心一顫,把頭埋在了順子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