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這一宿睡得還真好,早上起來時見紅杏已經在廚房裏給兒子做飯了。順子坐在沙發上想昨晚馮倩說的話對啊,自己不應該動手,還是給紅杏賠禮吧。唉!自己這愛動手的習慣真是不好。他下了地,來到廚房低著聲音說:“昨天對不起了,我太生氣了,沒打痛你吧。”紅杏像是沒聽見似的,仍然做這著飯,更沒有看順子。 順子見紅杏沒理他,知道紅杏還在生氣,他見紅杏兩隻眼睛已經腫了,顯然是昨天哭腫的,心中不忍,想摟紅杏,可手剛碰到紅杏肩上,紅杏就躲開了。紅杏停下手裏的活,盯著順子問:“你還沒打夠嗎?”
“我還打你幹嘛!紅杏咱們捫心自問你是不是做得不對。”紅杏還是沒理他,又繼續做飯。順子追問:“你幹嘛不說話?”紅杏冷冷地說:“你沒看我在做飯呢,兩個孩子還等著上學呢,等送完孩子再跟你說。”順子說:“今天我送他們吧,看你的眼睛腫成那樣怎麼上街。”
“這有什麼,人家要問,我就說老公打的唄!”順子沒話說了,出了廚房。這時天天和詩詩都起來了,順子一手摟一個,說道:“今天爸爸送你們上學。”天天問:“爸你是不是開車送我們啊?”順子苦著臉說:“爸的車送給別人了,這以後咱就做公交車了。”天天不解地問:“咱家的車為什麼送人呢?”順子一時回答不上來,紅杏走過來說:“你們趕緊跟我吃飯去,一會晚了。”詩詩聽話地到了餐廳,天天似乎還要問什麼,被紅杏拽了過去。順子堅持說:“吃完飯我送他們吧。”紅杏說:“你送什麼啊,你也不熟,晚了怎麼辦。”順子心裏真是怕紅杏腫著眼睛出去讓人家笑話,可紅杏非要去,他也沒法,隻得說:“那你多穿點。”紅杏沒答話,吃完飯,領著兩個孩子下樓了。 順子心裏不好受,紅杏從沒這樣過。他看了一下早飯,沒給他帶份,順子隻得自己又弄了點吃的。
紅杏一個小時後回來了。順子問:“外麵冷不?”紅杏脫了外衣,站在順子麵前看了順子一會說:“別弄這些沒用的,我問你,張麗家你去沒?”順子沒想到紅杏進屋就問這事。順子看著紅杏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心裏很難受,他說:“去了,可張麗家都搬到縣城裏了,我沒找到。我想就是找到了,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張麗電話的,他們也是不想讓張麗要詩詩。”紅杏說:“李大年家也不要,張麗家也不要,他們這是幹什麼,就把詩詩扔給我們了?你真把詩詩留這?”順子聽了這話,心是徹底涼透了。他沉著聲音說:“現在隻能咱們管。”
“你說的輕鬆,現在養個孩子得多少錢你知道不?我們現在這個情況是負擔不起的。”紅杏的話,像一顆顆冰雹砸向了順子。順子又來氣了,又想發火,他忍了忍,不想再和紅杏吵了。說道:“要不是把做假酒的事都推在大年身上,我們恐怕連這房子都得讓人罰走,做人得有良心啊!”紅杏說:“我也是很感激大年,可撫養詩詩不是我們的責任啊,詩詩不是孤兒!”順子說:“詩詩現在跟孤兒有什麼區別?紅杏你真的變了!”順子很痛苦地說出了這句話。”紅杏冷漠地說:“也許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順子沉默了好一會,他真的對紅杏模糊了。他知道隻有弄來錢,紅杏才能讓詩詩留在這。他說:“我明天就掙錢去,詩詩的一切費用我出。”紅杏問:“你要幹什麼?”順子說:“我還當力工!你放心,我不用你媽一分錢。”
“那好,這錢我隻給兒子用,我也不用,我明天也出去找工作。”紅杏似乎在和順子賭氣。 “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順子扔下這句話不理紅杏了,紅杏轉身進了臥室。
順子坐了一會,一根接一根底抽煙,想著紅杏的話,是越想越氣,他坐不住了,拿了件衣服下樓了。
雪後空氣很新鮮,順子長長出了口氣,仿佛把心中的不快都吐出去。他到了那個曾經幹過力工的馬路市場。雖然那有了個很大綠化帶,可還有不少人在那裏等活。順子想起了當年老錢被城管打傷的事,心說“這到什麼時候也讓人吃口飯活下去啊!”明天我就過來幹力工,先把大年下葬了再說。順子打定主意回了家,見紅杏沒在家,他看起了電視。傍晚,紅杏直接把孩子接回來了。順子問:“你這一大天的幹嘛去了?”紅杏說:“我在樓下的飯店找了個工作,明天正式上班了。”順子說:“明天我也幹活去。”紅杏並沒有什麼反應。天天問:“爸你要幹什麼活啊,累不累呢?”順子摟過兒子親了一口說:“還是我兒子好!爸不累。”紅杏見飯菜都做好了,就端了上來,把詩詩和天天叫到廚房吃飯,卻沒叫順子。順子想這是紅杏還在生氣,可這隻能怨她自己!我這還有氣呢。他也沒說話,自己走到廚房吃了起來。吃完飯,順子看著兒子寫作業,並哄著詩詩;紅杏就是看電視,他們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