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不解地問:“虎子,你……你說什麼呢?”王得利馬上喊道:“虎子你給我進屋去!”虎子眼淚含著淚,哭道:“爸,你讓他進來幹啥,我沒這個叔!”順子臉上變色,問:“這是怎麼回事?”王得利要拽虎子進屋,順子攔住說:“哥,虎子為啥這樣說?你讓他把話說明白。”虎子一下子甩脫了王得利的手,喊道:“我媽搶救時向你家借錢,你都沒借!現在我媽沒了,你還來上香,我們用不著你的假慈悲!”順子的腦袋又嗡的一響,他穩了穩神,說:“哥,這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啊!”王得利已點了一支煙,狠命抽著沒回答順子的話。虎子又喊:“你現在裝不知道了!”順子急了,衝著王得利喊:“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得利低著頭說:“你嫂子在醫院搶救了三天,就把我手頭的錢都用沒了,接下來的心髒手術需要十萬呢,我和虎子就到你家去借。紅杏在家呢,她說手裏的錢都被罰走了,我當時說怎麼地也得把錢湊出來,等著救命呢。紅杏說去問問你,看看你有沒有朋友可以借一下。可我和虎子一等就三四天,紅杏拿來錢時,你嫂子已經走了。”順子隻感眼前發黑,險些暈倒。他扶著桌子說:”紅杏沒問過我啊,我一點都不知道。“順子的心裏已涼到了底,他不知道紅杏為什麼沒和他說這事。虎子滿臉淚水的瞪著順子,喊了一句:“我永遠都恨你!”虎子說完跑了出去。順子看著虎子跑出了院,心裏仿佛有把刀在割。王得利扶順子坐下了,說:“兄弟啊,這事哥不怨你,你在裏麵哪能管了外麵的事。你也別生虎子的氣,孩子畢竟還小,還不懂事。”順子說:“是我對不住嫂子!”順子說完跪下給桌子上的靈位磕了三個頭,王得利想攔也沒攔住。順子站起來說:“哥我不在這住了,我他媽回家問紅杏去,一定讓她說明白。”王得利拉住順子:“你想幹什麼?人都沒了你還跟紅杏來什麼勁。我知道你那脾氣,你得為兒子想想!今天你不能走,就在我這住兩天。”順子還想走,可這回王得利使勁拽住了順子,順子沒掙開。他歎了一聲“唉!”
虎子一宿沒回來,順子哪裏睡得著,跟哥嘮開了。王得利說順子道:“你怎麼能幹做假酒的事呢?還一直滿著我,我是生你這個氣啊!”順子說:“哥你不知道在城裏活著有多費勁,一天不進錢都不行啊。我不跟你說也是怕你惦記。”王得利說:“你要早跟我說,我肯定不讓你幹!咱窮點沒事,可別幹那些犯法的事!你說這李大年還把命搭進去了,多不值!紅杏跟我說了,你這幾年掙的錢都讓人罰走了,這就是你不該得的財你明白不。”順子此刻還沒認識自己做的不對,他心中不服,心想什麼不該的得財,還是自己沒加小心。大年就是太貪酒了,要不是喝多了也不會被酒箱子砸死。他給哥倒上了茶水,說道:“哥,我這做假酒也不是什麼大罪。再說我可沒坑老百姓,買那些酒的人沒他媽一個是自己喝的,都是送禮走後門的。”王得利瞪眼斥責順子說:“你別管誰買的酒,你那酒不是假的嗎,是假的就是坑人,要得報應的!”順子不愛聽了,說:“什麼報應?都是扯淡!這社會就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我不相信什麼報應。”王得利氣得大聲說:“你小子現在是翅膀硬了,再也不聽我的了,你這以後路可還長著呢,可別再走錯了。”順子見哥真的動怒了,說:“你就別為我操心了,哥。虎子這孩子還沒回來,他到哪去了呢?”王得利說:“他到同學那去了沒事。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願意做買賣就幹個正經的。”順子說:“這事我心裏有數,我不會再弄假酒了。哥,這嫂子一走,你一個人連個做飯的人都沒了,以後得多想著自己了。”王得利眼裏又顯出了悲傷,說:“咱父母走的早,這照顧自己的事早就學會了。隻是你嫂子突然這一走,我這心裏空落落的,畢竟十多年的夫妻了。”王得利的眼神呆呆的,仿佛媳婦又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