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是在三利街,那裏是買磁帶的,可具體什麼位置我就不知道了。”順子點頭說:“行,我在休息時,到三利街看看。”
順子一早就到了廠子,見周海在崗,知道昨天是他的夜班問:“晚上沒什麼事吧?”周海不愛搭理順子,連聲都沒吱,隻搖搖頭。順子倒也不理會周海的態度,進了屋見屋裏一地的瓜子皮,桌子上報紙亂七八糟地堆著,心裏罵了句“這個兔崽子!”他換上製服,開始打掃衛生,周海回屋看了一眼換上衣服下班了。順子掃完屋裏,又掃門口,這時吳鶴來了,幫著順子把門口掃幹淨了。第一崗是順子,一會老孫也來了,這家夥總是踩著點來。
中午時又是順子去打的飯,這回他借了個自行車,快了許多,可也是一腦門子的汗回來的。老孫倒會獻殷勤,順子一進屋,他就遞給順子一根雪糕。順子吃完了才知道這雪糕是吳鶴買的,他心裏覺得吳鶴這人可交啊。
順子下午三點接的崗,站到了六點下班,他看日頭還長就沒直接回家,騎著車四處逛了逛,看看有沒有賣磁帶的小販。他找了一個多小時還真沒發現馬路邊有賣磁帶的人,隻看見書報亭裏有磁帶賣。順子問了兩家在哪進的磁帶,可誰也沒告訴他。順子心想現在貨源是個問題啊,等休息時一定要去三利街了,他看不早了,往家走了。
紅杏在家把飯做好了,不見順子回來心裏可有些著急。她對順子到了工廠那個新環境總是不放心,總怕順子在工廠裏跟人急眼,她了解順子的脾氣,太倔。紅杏沒心思吃飯,哄著孩子,盼著順子。
晚上八點多時,順子滿頭大汗地進了屋。紅杏急問:“你幹什麼去了?等你吃飯呢。”順子先洗了把臉說:“我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賣磁帶的。”紅杏來氣說:“我都說了這沒人賣,隻能在書店裏買到。你還真打算賣那玩意啊?”順子坐到了飯桌旁說:“想到了就得幹啊!”他端起碗沒注意什麼菜,急急地吃了起來。紅杏看著他說:“每天你下班回來都像餓狼似的,真沒辦法。”順子笑了笑說:“你也吃啊。”
“我得先把你兒子喂飽!”紅杏開始給孩子喂奶。順子說:“像他這麼大了能喝米湯了吧。”
“能吧,可米湯沒什麼營養”紅杏抬頭看著順子,“你幹嘛,想給你兒子喝米湯啊?”
“不是啊,我想起我小時了,聽我哥講,我媽就拿米湯給我喂大的。唉!那時真不容易啊,可惜我都不記得我媽什麼樣了。”順子傷感了。
“你媽的樣子,你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紅杏也有些傷感地問。 “我那時四歲,隻記得我媽有一頭長發,和你的頭發一樣好。我爸為了救一隻小羊羔,掉下山摔死了,我媽再我爸走的兩年後也走了。”順子放下碗凝視著地麵,在回憶。紅杏以前聽順子講過他父母的事,今天又從孩子身上提起來了,不免很是感歎。她握住了順子的手,臉上帶些許的歉意。順子看出來了,說道:“沒事,我也吃飽了。你說這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沒錢嗎,要是有錢,我爸也不會舍命去救那個羊羔。所以啊,我現在就是想多掙錢,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紅杏說:“隻要你在工廠能長久的幹下去就行,等兒子再大點就送我媽那,我也出去掙錢去。”順子心裏是真不想讓紅杏上班,可眼前他是沒這個實力了。他見紅杏喂完了孩子就抱了過去讓紅杏吃飯。順子看著兒子那圓圓的臉蛋說不出的喜愛。他逗兒子:“快給爸樂一個。”可小家夥一臉的嚴肅像,順子又說了一遍“寶貝,給爸樂一個唄。”這回的語氣帶著懇求,可小家夥還是不樂。順子嚇唬說:“你再不樂,就打你的屁屁!”這句話也不知道小家夥真的聽懂沒,順子話音剛落,小家夥就哇的一聲哭出來了,仿佛順子真打他的小屁屁了。紅杏正低頭吃飯呢,聽到孩子哭,抬頭瞪著順子問:“你怎麼真打他了?”順子一臉無辜地說:“我沒打啊,隻是說一說。”紅杏更生氣了:“沒打?那他怎麼哭了?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嬰兒較真!”說著她把孩子從順子懷裏抱了過去哄了起來,“寶貝別哭,你爸是個壞蛋他不好,媽媽打他。”紅杏說完使勁打了順子一下,果然,那寶貝還真不哭了,還露出了笑臉。這可把順子氣壞了,恨道:“這什麼孩子!”紅杏笑道:“咱兒子多聰明!將來肯定有發展。”順子說:“我看你有些慣著他了。”紅杏說:“我慣他日子在後麵呢。”她又親了兒子一口。順子不理她了,又想磁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