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這個月成了地地道道的家庭“婦男”了。從買菜做飯到收拾屋子都他一個人包了,還有兒子的尿布也是他洗。紅杏他媽隻給紅杏坐吃的,別的什麼事也不管,順子隻感這個月過得太慢了,可錢倒花的快,手裏的錢可不多了,等孩子滿月了,還得回家擺兩桌呢。“唉!”順子歎了一聲,“這個月一過他就得掙錢去,可自己能幹些什麼呢?裝修的活是不行了,自己的那夥人都散了,再說沒了馮勇也少了一個得力的幫手啊。還去幹力工?也不行,自己的腿恐怕吃不消了,那能幹什麼呢?”順子躺在折疊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他無法入眠啊。後半夜了,順子索性不想了,先把這個月混過去再說。不一會,順子睡著了。
紅杏這個月可是遭了不少的罪,整天地躺在床上,吃的東西不是雞湯就是魚湯,還有小米粥加雞蛋,紅杏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天是越來越熱了,紅杏不能洗澡,也不能洗頭,她自己都能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這個月對於紅杏來說太難熬了!
孩子終於滿月了!紅杏急不可耐地洗了個澡,她感覺舒服多了。順子做了一桌子的菜,一是感謝紅杏的媽這個月來的照顧,二也是為紅杏慶祝一下。順子這頓飯吃的很痛快,他也感覺自己終於自由了,可以到外麵幹點事了。其實他心裏一直都在惦記馮勇的事,這一個月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順子第二天一早就把嶽母送走了,他長出了一口氣,這個老太太真是難伺候!他馬上找了個電話亭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解釋了一下自己這個月為什麼沒問馮勇的事,律師讓他來一趟,順子忙找車站,打聽路。
快到中午時,順子到了律師事務所。那位律師姓薑,熱情地接待了順子,向順子介紹了一下情況說:“馮勇的事已進入了司法程序,法院正在考慮馮勇自首的情節,和搶劫的動機,因為馮勇事出有因,法院在量刑時會考慮這些情況的。”順子的心寬了許多,他想知道馮勇最終能判幾年,麵帶憂色地說:“這事多虧薑律師了,要不然我這兄弟可就慘了!薑律師, 我想知道法院能判他幾年?”薑律師麵露難色地說:“應該在十年之內,我會盡力為當事人辯護的。”順子不禁歎了一聲:“唉,十年太長了,不值啊!”
薑律師也歎道:“是啊,不值!你被砸這事完全可已用法律來解決何必去搶呢。”順子說:“他那人做事就是太衝動,這也是全為了我啊!”順子心中很是難過。薑律師說:“法院也受理了你的民事賠償案,不過你還要承擔主要的責任啊,因為你和那家公司的合同上有規定的,你當初是不應該簽這樣的合同的。”順子說:“我的事好辦,隻要那個裝修公司承認也有錯就行,陪多少算多少吧。”薑律師點點頭說:“我盡量為你多要些了。”順子很是感謝這位律師,他站起來給薑律師鞠了個躬說:“真是太感謝您了!”薑律師笑了笑道:“我也是對你救人的事很敬佩,我們這個社會如今很缺少你的這種精神啊!我會盡力幫你的。”順子伸手緊緊地捂住了薑律師的手。
順子回家跟紅杏說了去律師事務所了。紅杏說:“馮勇要是做十年牢,你這心啊,十年都不安穩!你說他這人怎麼那麼傻呢!”順子說:“不是傻,是義氣!下個月中旬就能開庭了,判完了我就看看他去。”紅杏說:“什麼義氣啊!他差點沒把你連累進去,還講什麼義氣。”順子笑道:“你們女人是不懂的,把孩子帶好就行了。”紅杏聽這話生氣道:“你要這麼說,我不帶這個孩子了,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我還回到那個飯店幹服務員去。”順子急說:“你現在可不能出去,孩子這麼小,還等你喂奶呢!怎麼地也得等到斷奶的啊。”
紅杏歎道:“我們手裏的錢不夠花了,這回又添了一張嘴,你一個人掙錢恐怕不夠了。”順子說:“那這兩年我們緊一緊吧。”紅杏憂愁地說:“怕是緊不出來了,這馬上就要交房租了。”順子說:“薑律師說我們多少能得些賠償的。”紅杏說:“你這事我們花了三萬,還有馮勇那三萬,能要回來多少?律師說我們要負主要責任,我看這賠償是指不上的。”順子不說話了,他心裏又在責怪自己。屋子裏靜了一會,突然小家夥哭了起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紅杏趕緊把孩子抱起來哄了哄,開始喂奶了。
順子說:“昨天哥來電話了,說他告訴了兩桌的人,你看我們啥時回去啊。”紅杏臉沉著說:“這錢本來就不夠花,你還辦滿月酒,我看你是腦袋有問題!”順子說:“誰來能白吃啊。”
“行了吧,農村來吃滿月酒能拿幾個錢?再說我還不知道你?肯定要去像點樣的飯店辦,你就是打腫臉充胖子!”順子說:“現在我哥都告訴人家了,不辦也不行啊。”紅杏瞪了他一眼說:“你準備三桌吧,我娘家人這邊還得一桌呢。”順子笑道:“你不也告訴了嘛,還說我。”紅杏氣道:“我怕你那兩桌賠錢!我明天就打電話告訴他們。”順子沒詞了。
三天後,順子和紅杏帶著孩子回農村了,這回順子可沒租車,他抱著兒子和紅杏倒了三回車,走了四個小時才到哥家。順子第二天,在鎮裏最大的一家飯店擺了三桌酒席。順子從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最後隻剩下他和那個在酒廠工作的好朋友李大年了。紅杏見順子沒完了的喝,生氣了,抱著孩子先回媽家了。順子見老婆走了,更加肆無忌憚地喝起來了,他感到自己進城以來就沒這麼痛快地喝過酒。李大年也是為順子高興,要知道在農村還是把生兒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兩人嘮到了順子住院的事,李大年又為順子倒滿了酒說:“你呀,不夠意思,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告訴一聲。”順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又不是什麼好事,告訴你幹嘛。你這脾氣跟馮勇也差不多,弄不好,你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