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在家躺了一個星期,便步行到了以前的勞務市場,在那家總打電話的小吃部裏給馮勇打了傳呼。順子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馮勇給他回電話,他又傳了幾遍,可還是沒信,順子心裏很是著急,就在要回去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順子一下抓了起來,急問:“是不是馮勇?”電話那端隻有隱約的汽車聲,並沒有說話聲,急著順子又問了幾遍,還是沒有說話聲。“你要再不吱聲我就掛了!”順子喊了起來。“是……是順子哥嗎?”終於有了聲音。順子一聽就是馮勇聲音,他忙說:“馮勇,我是順子。你幹嘛這麼長時間不說好,你在什麼地方呢?你……你怎麼那麼彪,為啥去搶錢?”
“順子哥你都知道了,我想警察找過你了。我沒在我叔那,在一個小縣城裏,給人打工藏著呢。順子哥我不能眼看著嫂子把孩子生在家裏,你這救命之恩我得報啊!我現在還行,你不用擔心。”順子心中感動,可也深為馮勇擔憂,決心把他叫回來自首。“馮勇,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可這麼幹不值啊!我寧願把孩子生在炕上也不能看著你去蹲大獄啊!”順子說的很是動容。
“我不怕坐牢,警察啥時抓到我啥時算,我到那個裝修公司去時也沒想搶錢,隻想揍那個兔崽子一頓,可那家夥直說要多錢都給,我才想起拿他錢的。順子哥那幫人太來氣了,都他媽不幹人事,我不能讓你白挨砸!”馮勇邊說邊罵。
“唉!那些人是挺恨人,可也不能搶啊,有很多別的辦法收拾他們的,怎麼能把自己往牢裏送呢。馮勇,聽哥一句,快回來自首吧,這樣你能少判幾年!我再給你請個好律師”順子再勸馮勇。馮勇急說:“你可千萬別在花錢了,我不用什麼律師的,也不會去自首!”順子急了:“馮勇你瘋了是不,想當一輩子的逃犯嗎?你這麼做,我能安心嗎?告訴你,你拿來的那些錢都被警察拿走了,我不可能,也沒機會花那些錢了。馮勇趕緊回來自首!”
“什麼?錢都被拿走了,這怎麼是好,順子哥,你等著,我在搶一家去!”馮勇心想自己已然犯罪了,再犯一次也無所謂了。順子聽這話更急了,心想馮勇這人是不聽勸的,隻能激他。順子衝話筒喊道:“你這個混蛋!想挨槍子了是不?你知道不,現在警察在懷疑我是你的主謀,要不是看在我有病,早就把我抓起來了。我要是被抓,誰管你嫂子和孩子。你這個混蛋,你在連累我。隻有你回來自首,我才能洗清嫌疑,馮勇你可別在害我了。”馮勇也急了:“警察怎麼抓你呢,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啊,這……這可怎麼辦?”
順子聽這話有門,忙說:“沒有別的辦法,隻有你回來跟他們說清楚。”馮勇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明天就回來自首。順子哥,我為你坐牢不後悔!”說完馮勇掛了電話。順子拿著話筒愣了好一會,眼淚掉了下來,想著剛才激馮勇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太過分了,讓馮勇傷心啊。
順子愁眉深鎖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一輛車停在他前麵,順子嚇了一跳,他看見從車裏下來了那個刑警隊長。順子一愣,刑警隊長示意順子上車,順子心想難道他們真要抓我,可也沒法,隻能聽人家的。順子坐在了車裏,心裏飛快地轉動著,心想警察肯定在跟蹤他,可能知道他剛才在給馮勇打電話。想到這些,順子很從容地看著那個刑警隊長。車並沒有開,而是停在路邊,刑警隊長看了看順子問:“剛才是不是在跟馮勇通電話啊?”順子不想隱瞞什麼,也瞞不了。他實話實說:“是的,我在勸馮勇回來自首,他說他在一個小縣城裏,具體地方我也沒問。”
刑警隊長點點頭,微微一笑說:“你剛才用的那個電話我們早就監聽了,你和馮勇的談話我們都知道,很高興你有這這樣的舉動,同時你也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了。我們現在已知道了馮勇具體在哪個縣城了,如果他能在我們抓到他之前回來,還可以算是自首。”順子很感激地看著刑警隊長說:“那可太好了!我保證他明天準回來自首,他怕牽累我。馮勇開始沒想搶錢的,隻想打那個老板一頓,可他想到我媳婦生小孩沒錢就一時犯混了,馮勇不是壞人,很講義氣的!”刑警隊長搖搖頭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知道講義氣,不知道法律。”這位老隊長的眼睛裏流露著自責和悲哀,馬上這眼神中又現出了一鍾責任感。
他語重地又說:“王得順,你勇於救人本質很好,可文化和法律知識太少了,如果意識不到,將來會走錯路的!犯法的事,一丁點都不要幹!”順子點點頭說:“是啊,我想給馮勇請個好律師,讓他少判幾年。”刑警隊長聽了這話點頭笑道:“這才是明智之舉。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問律師,你找他去,用不了多少錢的。”說著刑警隊長給了順子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到他那就說我介紹你來的,你拿筆記一下他的電話號。”順子身上那有筆啊,還是那個老隊長給順子寫了電話號。順子看了看名片,這位隊長姓邱,順子恭敬地給邱隊長行了禮,很真誠地說:“太感謝您了,我……我……”順子含了淚,這是他進城來第一次被城裏人感動了。邱隊長擺擺手道:“不用謝了。隻要馮勇能自己回來這個事就好辦多了,如果他回來先到你那了,你就給我打電話。”順子用力地點點頭,邱隊長讓順子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