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順子沒什麼事,下午長條臉和那個年輕人來了。順子領著他倆到了紅杏的飯店,要了一個包房坐下後,順子說:“昨天忙著走了,也沒問大哥姓什麼。”長條臉道;“我姓錢,叫‘錢來多’。這個年輕人叫‘馮勇’,是我的一個小老鄉。”順子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好感,衝他點一下頭,又問:“那兩人怎麼沒來呢?”錢來多說道:“有點活著急,他倆幹活呢。”順子點點頭,點了菜,三個人喝了起來。錢來多很是佩服順子,說有好活了先告訴順子,大家一起幹。順子的目的就是這個,心裏很是高興,又要了幾個菜,三人直喝到飯店下班才散。
這以後錢來多真是經常找順子幹活,順子有過和老吳一起幹活的經驗,他在這夥人裏表現的很好,漸漸地樹立了威信,錢來多不在時,都聽順子的了。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天氣漸漸涼了,到了秋收的時候,順子和哥打了個招呼,讓哥幫著收一下地裏的苞米工錢該怎麼算就怎麼算。紅杏的肚子明顯的大了,樂得順子回家就把耳朵貼在老婆肚皮上聽動靜。
這天一大早順子就來到了勞動力市場,發現今天有些不對勁,幹活的人都三五好成群的圍在一起議論著什麼。順子看見了錢來多,見他們也在說著,順子走了過去。大夥見順子來了都打了個招呼,錢來多拉著順子坐在馬路牙子上說:“區城管大隊貼了通知要取締這個市場了。”順子吃了一驚問:“那取締了怎麼辦?”
錢來多說:“這不大夥正嘮著嘛。”馮勇在一旁氣道:“這不要砸我們的飯碗嗎。”順子說:“我看是一時有檢查的吧,以前不說也要取締嗎,都是一陣就過去了。”錢來多道:“這回像是真的了,這片要建個綠化帶。”順子說:“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唄。”錢來多道:“那就得到別的區去了,不好混了,唉!”順子心想我是沒打算長幹這力工,愛取締就取締吧,便說道:“我們幹一天算一天,啥時攆我們了再說。”馮勇說:“順子哥說得對,城管的人真來了再說,我就不信他們能抓人。”錢來多說:“那就‘打遊擊’吧。”
這之後城管的人來了幾次,順子他們見城管的人來了就散了,等城管的人一走,他們就回來,這樣持續了一個星期。這以後兩個星期了城管的人都沒來,市場的人都以為不管了,又聚堆等活了。這天下午,市場的馬路邊突然停了三輛麵包車,誰也沒想到,從三輛車裏下來了三十來人,自稱是城管人員可沒穿製服,不由分說開始搶順子他們手裏的工具。順子腿快,跑到了馬路對麵,再說他也沒什麼工具,隻一把砸牆的大錘。
一時間整個市場亂成一鍋粥,不少人的工具都被城管人員扔到了麵包車裏。錢來多的自行車也被城管人員扣了起來,錢來多仗著自己在這個市場的兄弟多,他跟城管人員發生了衝突,可平日裏跟他不錯的人都跑了,他自己被城管的人困在一個圈裏。順子倒想幫他,可被馮勇攔住了。整個市場的人都看起了熱鬧,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城管的人才把那用人圍成的圈給散了,帶著收繳上來的工具開車走了。順子看到錢來多滿臉是血的扒在地上一動不動。順子和馮勇趕緊上前推了推錢來多,好半天,錢來多才叫喚了一聲,隻說腿打壞了,不能動了。順子和馮勇沒了主意,這時市場的人有的說報警,有的說叫救護車,順子想還是先報警吧,他找了公共電話亭打了110,又叫了救護車。
警車先到了,民警問了一下情況,順子他們也說不出是哪裏的城管人員,隻把那三輛麵包車的車牌號給了警察,警察又簡單地問了錢來多當時的情況,可錢來多腿痛的厲害,不能清楚地回答問話,警察隻好先讓救人,等錢來多好點了再問。馮勇打電話通知了錢來多的媳婦。順子和馮勇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錢來多的腿骨折了,需要馬上手術。兩人合計了一下,揍了住院費,錢來多順利的做了手術。順子和馮勇一直等到錢來多的媳婦來了他倆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