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跌跌撞撞地從百翠堂走出來,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內,呆坐在那兒良久,忽然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這才發現,這真得不是在做夢。
如果說楊涵瑤說得話可以以她瘋了來解釋地話,那憑空變物的本事又如何解釋?他看著自己從楊涵瑤那兒拿回來的一堆書,看了許久,忽然站了起來,捧起書,塞進包裏,匆匆忙忙地又回到了百翠堂,把書還給楊涵瑤道:“此事萬不可聲張,連你婆婆都不能讓她知道。她一婦道人家,受不起驚嚇。”
頓了下,又道:“以後老夫來你這兒看書好了。對了,後世所謂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真有那麼好麼?”
楊涵瑤想了會兒,道:“這話怎麼說呢,見仁見智吧。至少在兒媳看來,能將十幾億萬人口治理成那樣,足以說明他是否時候咱們的國情了。”
王安石若有所思,道:“你那個什麼係統也是後世人發明創造地?”
楊涵瑤苦笑,道:“後世科技雖然發達,但還遠沒到能穿越時空,製造如此先進智能器具的程度。我一直懷疑,這個所謂的係統很可能是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更後麵的產物,他的出現也許是和咱們的國運有關,又或許和整個人類生存有關,我做過很多猜測,但都不得要法,唯一能肯定地就是,對於二十一世紀的我來說,這個智能係統也是未來產物。”
“也就說,你這個係統穿越了時空,到了你那個年代,在某種契機下打開了,然後帶你來到了我們這個時代?”
老王的理解能力不是蓋得,冷靜下來後,很快地就找到了要點。他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又坐了下來,道:“剛剛老夫失態了,你再給我說說後世的製度。”
“兒媳遵命。”
楊涵瑤說著便也坐了下來,把後世的種種之事細細說與王雱與王安石聽,一直到了掌燈時分,王安石還是意猶未盡地樣子,連吳氏來催吃飯都不肯離去。
吳氏納悶,王安石忽然靈機一動,道:“讓人把飯端來就行了,家媳忽然有個想法,想編著一本書,要老夫在旁指點,沒事地話,夫人就先休息吧。”
吳氏狐疑地看了楊涵瑤一眼,楊涵瑤心裏暗笑,想不到王安石也會說鬼話了。不過老王都這樣說了,她自然不能拆台,隻得點頭道:“勞煩婆婆了。”
“噯!”吳氏笑道:“你們倆別消沉下去就好,有事忙是好事。說實話,新法被廢,看著老爺與媳婦你這樣消沉,我這心裏特別不舒服。如今你們有事做了,那自然是好。我這就去廚房,讓他們去多加幾個菜,做事歸做事,身子可得注意了。”
“謝婆婆……”楊涵瑤福了福身,笑道:“染真能做您的媳婦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這些年,若不是婆婆幫著兒媳持家,這家不知該怎麼樣呢!”
“都自家人,說這些話作甚?”吳氏故作不悅道,可這話明顯很受用。她也覺得自己能討個楊涵瑤這樣的媳婦也是她的福氣。在這家裏,她跟媳婦之間從來沒什麼矛盾,媳婦信任她,錢財都交予她打理,如此孝順的孩子,自己怎能不盡心盡力?人人都羨慕她來著咧!
想到這裏,吳氏淡淡一笑道:“我一直把你當女兒看,再說這客氣話,娘就要生氣了!”
“是,婆婆!”楊涵瑤吐了吐舌頭,吳氏淡然一笑,沒過多久便讓人把晚飯送了上來,還命人不要打擾。
從這天後,王安石便天天到楊涵瑤這兒來,與兒子王雱,還有媳婦楊涵瑤三人開始研究後世的各種典章製度,試圖從中間尋找到適合當下大宋所試用的東西,經過一次變法的失敗,王安石已知道了自己錯在哪兒,所以這次他格外的小心,甚至想走遍大宋,來個實地考察。
不過這些都被楊涵瑤製止了,楊涵瑤認為隻要吃透了後世的製度,規劃出合理的製度來,然後走訪的事可以讓書院的學生來辦。
楊涵瑤又把後世的教學製度說給王安石聽,王安石聽後,敢到很不可思議。一個國家十幾億人口,識字率高達80%以上,這在他聽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而在新中國建立前的識字率才5%,僅僅才幾十年時間,掃盲就掃得這麼厲害,這是何等美妙的製度啊!
一時間,老王同誌對於後世的社會無限向往了起來,時常念叨著,“這就是聖人說得,大同世界啊!”
說起來社會主義製度在很多人眼裏猶如烏托邦一樣飄渺虛無,就跟聖人嘴裏的大同一般。人有欲望,有私心,在這種情況下,真正的社會主義想要實現會非常困難。但也不是不行,當生產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社會主義會自然而然地產生。
如後世瑞典等西歐國家,說是資本主義,其實已無限接近社會主義。新中國成立後,其實也在這裏吃了一個大虧。後來幸好有鄧爺爺主持,不是照搬蘇聯經驗,弄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這才避免了與蘇聯一個下場。
所以說,這世上,什麼製度都不是絕對地,如果把西方那套搬過來,楊涵瑤覺得中國可能就要大亂了。說實話她覺得西方式的民主不適用於中國,因為中國的民眾還遠遠沒到達可適應他們的程度。
辛亥革命成功後,中國人經曆過立憲,民主,但都失敗了,什麼樣的結果,知道點曆史的人都知道。為什麼社會主義成功了,特別是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成果。有人會說這是***自己在自吹自擂,可這世上若是沒點本事,自吹自擂的事很快就會被人揭穿,民眾受義務教育多年,誰也不是傻子,後世中國的民眾已不是那麼好糊弄地了。
至於那些所謂的專家,精英所說得話,聽聽也就罷了,若要當真,那才有病。或許那些叫囂著要西方民主的人,連他們自己本身都不明白什麼叫“民主”!
王安石如一個剛剛接觸社會的學生一般,帶著好奇與探究的目光,瘋狂地閱覽著後世的書籍,王雱也一樣。這爺倆看書都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除非一些新名詞難以理解地才會跟楊涵瑤求教,其他時間基本都是在默默地看書。
越看他們就越悲觀,感覺這帝製早晚都得完蛋,如果能在特色社會主義的製度下結合當下的情況,弄出君主立憲製地話,或許到是條不錯的路子。
爺倆一拍即合,問到楊涵瑤的時候,楊涵瑤沒有答話。或許就當下地情況來看,君主立憲製都不合適,但比起其他這又是一條最為合適的路了。但這條路,他們這一代人是走不完了,隻有留待後人去解決了。
這點,王安石與王雱也認同。但他們覺得還是得把這個製度給弄出來。畢竟君父的觀念還在影響著他們,為了趙氏的江山,他們覺得在以後若是遇見楊涵瑤說得情況發生地話,那麼這套製度也許可以保住趙氏一脈,起碼名義上還是國君。
春去秋來,時間如水過,在哲宗去世那年,楊涵瑤的奶奶楊李氏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老人家臨終前死死地拉著楊涵瑤的手,忽然說道:“真正的大姐兒能去西方聖地嗎?”
楊涵瑤一驚,楊李氏露出了笑容,眼中卻含著淚花,“果然,大姐兒在那年就死了嗎?”
楊涵瑤哭了,楊李氏艱難地伸出手,替楊涵瑤擦去眼淚,“好孩子,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可親娘認下你了,你為我養老送終,撫養幼弟成人,若沒有你,也許我們早都不在了。大姐兒是個命苦地,你借用了她的身子,也算是替她成全了她的孝心吧,親娘不怪你……”
楊李氏活著便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笑容。楊涵瑤失聲痛哭,原來楊李氏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以前的楊涵瑤了,可她老人家卻一直這樣關愛著自己,而自己卻一直在騙她。
楊涵瑤為楊李氏修建了超豪華的陵墓,把楊李氏的丈夫與她一起合葬,還設置了眾多的機關,防止有人盜墓,而後又守孝三年,這一年,楊涵瑤已快40歲了,王安石也是垂暮老人,等了多年,終是沒有再等來朝廷的複起,三年後,王安石在常州去世,終於是等來了朝廷的封號,可這一切於王安石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