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倆人都很沉默,誰也不願意先開口。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許琳菱想著,他剛才的樣子與平時她看到,很不一樣。在她麵前,他總是深情而溫柔。可是他剛才的樣子,深思的冷眸裏,有她從來沒看見過的殺氣。
這種感覺,讓她欣喜而又恐懼。他這樣一個男人,在她麵前,眼眼裏顯露出來的,隻有溫柔和深情,這讓她很欣喜。可是同時,他眼睛裏的那股殺氣又讓她覺得恐懼,如果哪一天,他也有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怎麼樣?
許琳菱想著,身子不由地打著顫。小春似乎注意到了,以為她冷了,急忙把拿在手裏的披風幫她披上。許琳菱回過頭來,衝著她感激一笑。穿過長廊,再往前走幾十步,就看到流芳殿這三個大字。
進了屋子,小春侍候她洗漱完畢,退下讓她休息了。關上房門,許琳菱卻睡不著,推開紗窗,靠在窗台邊上,呆呆地望著院子裏那架秋千。淡淡的月色下,秋千上的花看上去更美了。
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說剛才之前,她怕他是因為他的侵犯,還有隱隱的對那個救自己黑影的愧疚。但現在,心裏更多了一層對他高高在上的權勢的恐懼。她很少把他想像成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王,就連稱呼,也一直是稱呼他為少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無意見看到了,坐到那個位置上的男人,自然天成的高貴與威嚴。
這種恐懼讓她無法入睡,自古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曆史書上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今天所見,大概就有這種意思了吧。看來我還是離開這裏為妙,雖然這裏是個不錯的避風巷,但如果這隻老虎哪天向我發威了,到時候恐怕連命都丟了。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許琳菱急忙說:“是誰?”隔著門,很溫和的聲音說:“是我,你睡了嗎?”是他,許琳菱心一顫急忙說:“我,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好嗎?”他沒說話,但似乎輕輕歎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
重重出了口氣,總算走了,要是他一定要闖進來,我怎麼辦呢?算了,離開這個事非之地吧。想想晚上時,四大護法的眼神,可能這裏真的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
天已經大亮,許琳菱還沒起身。昨晚一夜沒睡好,噩夢連連,嚇得她不敢閉眼,好不容易看到窗口透出的微光,這才放下心來,睡了一覺。誰知道就睡晚了,這麼晚,他大概忙事情了吧,我應該什麼時候向他辭行比較好呢?
吃過飯,小春好心情地要帶她到各處逛一逛,想想馬上就要離開了。逛逛也好,至少證明沒白來這個地方。坦白說,如果不是心中隱隱的恐懼,這還真是個美麗的地方,更難得的是很安靜,好像除了流芳殿,其他的地方,很難看到人影。
小春慢慢地走著,一邊走,一邊告訴她,這是什麼殿,這是幹什麼用的。這是什麼園,又是幹什麼用的。眼中所見的都是美景,心情也不知不覺好起來了。越到後麵,臉上的笑容越多。
走過一片長廊,突然拐了個彎,看到一片並不很大的園子,園子雖然不如麗園大,但也是亭台樓閣,花木小徑,一樣不少。許琳菱奇怪地說:“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裏又會有個園子。小春說:“這叫禦園,是王的專用園子,王累了,乏了時,都會到這裏走一走。”
許琳菱急忙往後退了退說:“我們快離開這裏吧。”小春拉住她的手說:“不急。”許琳菱說:“這是他專用的園子,想必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小春笑著說:“如果隻是我,我當然不敢來,但小姐可以,因為少爺發過話,所有的地方,小姐都可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