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言一時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便自己扭了頭道：“我叫艾莫言。”
“moyan？”林晨似有不解。
“嗯，‘莫言春度芳菲盡’的‘莫言’。”當初艾莫言在看到賀知章的這首詩時還樂了一番，敢情古詩裏也有自己的名字呢！
“艾莫言。”又重複了一遍，林晨點了點頭。
正待再說些什麼，忽聽遠處傳來了高一聲低一聲的呼喚。
“四小姐？”
“四小姐，你在哪兒？”
艾莫言趕緊拉了拉林晨，豎起食指在唇前。
“他們都不知道？”
“嗯，你是唯一一個。”艾莫言壓低聲音答道。
隨後，兩人便整了整衣衫，朝聲音處一起去了。
“四小姐！”最先發現他們的是蘇福，將軍爹走的時候不放心她，特特留了蘇福專門來桐院照應著。此時蘇福見四小姐穿著男子服裝，心下便有些明了。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林晨也在一旁，訝異道：“林三少爺也在這兒，倒也叫何媽他們一番好找！”
艾莫言轉頭看林晨時，他隻對她笑了一笑，道：“那我回頭再來找芷兒妹妹玩！”立時便走了。
艾莫言隨蘇福回了桐院後，小綠等人也都得了消息，三三兩兩地陸續回來了。
自從這蘇福來了桐院之後，艾莫言覺得這日子反比將軍爹天天來時更拘得緊了，他雖沒有將軍爹那麼囉嗦，可是總會在她做了他認為不妥的事情的時候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直到讓她抓狂。況且，對將軍爹，艾莫言總可以撒撒嬌，事情就混過去了，可是這個蘇福，她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下，被他抓了個“穿男裝意欲出府”的現行，艾莫言可以想象自己接下來的悲慘生活了。
“四小姐，”沉默了半天，蘇福突然開口了，“其實四小姐要出府去，隻消讓小的去夫人或者大少爺那兒報備一聲兒，然後由小的陪同就可以了。”
不用偷偷摸摸穿男裝溜出去的。艾莫言在心裏幫他補了一句，但麵上還是點頭應了。
一時，小綠進來傳話，說：“將軍夫人說小姑母來了，要四小姐出去見個禮。”
小姑母？跟林晨有關係？艾莫言心裏疑惑了下，便梳洗齊整換了衣服朝抱梅廈去了。
才進門就見三姐蘇靈芸正要坐下，而上席林晨卻被將軍夫人攬著，旁邊則坐著一位華服女子，艾莫言正準備行禮，就聽那女子道：“芷兒快快過來，讓小姑母看看！”
艾莫言才走近些，就被自稱小姑母的女子一把拉在手裏細細地打量：“一些日子不見，芷兒長得愈發俊俏兒啦！”那邊林晨則探頭對艾莫言笑了笑。
“每日跟猴兒似的上躥下跳，自然長得快了，”將軍夫人笑道。
艾莫言打量著傳說中的“小姑母”，看林晨眉眼與她七分相似的模樣，應該就是母子了。她看起來倒比將軍夫人還小些，真切地笑意在她臉上蕩漾開來，並不是將軍夫人那般淺淺地笑，一看就覺得很好相與，倒是小姑母看她一直看著她不說話，反而奇怪起來。
“咦，芷兒今兒怎麼變得這麼文靜啦？”
“娘！”林晨有些緊張地喚了一聲，眾人一齊看向他，他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時默然。
“晨兒今早已經先去找過芷兒了吧，他兩個自小感情就好”將軍夫人轉頭向小姑母解釋道，“前些日子你哥哥罰芷兒罰得重了些，不想芷兒暫時說不得話了。”
“大哥怎麼如此？！”小姑母大驚，撫了艾莫言的臉緊張地查看。
“大夫說是心病，身體尚好。”
聽將軍夫人這樣說，小姑母才略略放心。
“一早就聽信兒說你們要來，房間早早地就預備下了。”將軍夫人也適時地轉了話題。
一聽這話，小姑母麵上頓時一派懊惱之色：“路上耽擱了，結果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大哥出征的日子。”艾莫言看著，心想，這姑母與將軍爹應是關係極好的兄妹了。
正說話間，兩個小的文博和靈薇也到了，齊齊行了禮。
“龍鳳胎也長高了不少，”小姑母指著他們兩個對將軍夫人笑道，“也過來我身邊坐坐！”
兩個小家夥有些怯怯地看向將軍夫人，見將軍夫人含笑微點了點頭，才快步跑過去。小姑母也是一番慈笑愛語，畢竟是小孩子，一下子就同小姑母親近了起來，屋子裏立刻充滿了童稚笑語。
兩個大人一邊逗著小孩子一邊閑話些家常的，一時又把話題扯到三姐蘇靈芸前些日子定下的親事來，蘇靈芸早已羞紅了臉，倒惹得小姑母愈發開起玩笑來。
這邊林晨和艾莫言竟閑了下來，也沒人注意他們，便相互使了個眼色，先後偷偷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