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隻是在嘴角還有一些發紫。聽了小軒的話,他長長呼了一口氣,說道:“哼!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可我可是不信他們這麼做會沒有目的。把我們的父母殺了,把我們的家園毀了,現在又假惺惺地供我們吃喝,這些畜生,他們以為這樣我們就不會恨他們了嗎?等著吧,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親手手刃這些畜生,為我爹娘報仇!小軒,你可不能被他們迷惑了呀!”
小軒也沉下臉來,一臉憤恨地說道:“虎子哥你放心,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呢?不管他們怎麼做,都改變不了是我殺母仇人的事實,我永遠都不會忘了這個仇恨,我會等著,等我們有能力的那一天,到時候,到時候……”
虎子哥伸出胳膊繞過脖子攬住了小軒的肩膀,兩個人目光堅定地對視在一起,那顆仇恨的種子在兩人稚嫩的身體裏生根發芽,隻希望等到枝繁葉茂的那一天,快意恩仇,血債血償!
在廣場的東南角,有一座兩層高的閣樓。此刻在這閣樓之中正有一個身材修長,麵容消瘦的灰袍男子手倚著護欄,麵色陰沉地俯瞰著底下廣場裏的那些個嬉耍玩鬧的孩童們。
這個男子麵白無須,目光陰鷙,麵容雖然清秀卻給人以陰沉的感覺,他的十根手指修長卻慘白得可怕,每當他眯起眼睛的時候他的手總會下意識地緊握護欄,血管從皮膚下麵凸起,像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在這個男子的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男子。這個男子年紀比站在護欄邊的男子要大約摸七八載,麵色青黃,相貌平庸,目光平和,隻是下巴蓄著的一綹山羊胡給他的整體形象增添了些書生氣質。此時這個男子神色凝重地望著眼前那個倚欄沉思的男子,沉吟了許久,開口說道:“李師弟,你可想好了,真要那麼做嗎?”
聽了身後男子的話,那個倚欄的男子沒有回頭,隻是重重地喘息了幾下,說道:“賈師兄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此事我勢在必行,誰也阻止不了。”說到這他又重重地強調了一句:“誰也不行!”
聽了李師弟的話,賈師兄沉重地長歎了一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勸道:“此法有違天和,乃是我等修行之大忌呀!為兄知道你心裏痛苦,可這麼做,值得嗎?”
聽了賈師兄的話,李師弟似不屑又似無奈地“哼”了一聲,說道:“這無關值與不值,隻有做與不做,對於師兄你來說或許這樣子愚不可及,可對於我來說,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如果不做,那我縱然活著,也不過是一句行屍走肉,縱然修行再高又能如何呢?”
“請恕為兄直言,我觀那董卓絕非成大事之人,更非良善之輩,你想靠他去為自己複仇,就怕——”賈師兄沒有把話說盡,可他篤定自己的師弟必然明白他所想表達的意思。
果不其然,那李師弟聽了閉上眼睛仰起頭歎了一聲,一臉落寞地說道:“唉!我又何曾不知呢?隻是這普天之下心懷野心的不乏其人,可既有野心,又能對我言聽計從,心狠手辣的卻是鳳毛麟角。況且他又有恩於我,更是把自己的女兒都許配給我,我李某人縱然心狠情絕,可也不願做那負心負義之徒。他想稱霸自然要除那個人,而我要複仇更恨不得親手刮了那人,如此一來,既能報恩,又能複仇,豈不一舉兩得。師兄且再莫多言,如今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呀!”
賈師兄見師弟如此絕然,也就不再說些什麼,他的目光越過師弟,望向了閣樓底下廣場中的那些無憂無慮的孩童們,神情複雜地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