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沒有把話說完,可小軒卻已經聽明白了,隻見他稚嫩的臉上露出與其很不相符的堅定神情,他抬起手臂用袖子擦幹了眼中的淚水,對著眼前的好大哥重重地點了點頭。
四天之後,幾個黑衣人經過晝夜不停的奔波終於把馬車趕到了一處地處荒原的軍營之中。在軍營大門,黑衣人掏出懷中的一塊金絲鑲邊的的令牌,遞給了守門的軍士,那守門的軍士顯然對於類似這一行人的馬車習以為常,隻是象征性地拿過令牌認真看了一眼,也不檢查馬車,便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那黑衣人驅趕著馬車在連綿一片的軍營裏左拐右彎的一直到軍營最深處的一片山穀之中,才停下車來。
山穀三麵群山環繞,隻有一個出口,而那出口處,卻是被一座青石建築的巨大要塞橫空堵住。這座要塞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站滿了巡邏的軍士,這些軍士全都是虎背熊腰麵相凶狠的凶猛漢子,身上覆蓋著的鎧甲也明顯要比外麵那些軍士身上所穿的更厚更重一些。
馬車還沒靠近,要塞上的軍士們便拉弓搭弦一副如臨大敵的凝重態勢。
黑衣人顯然也習慣了這同一軍營接待態度卻截然不同的守門軍士。隻見幾個黑衣人先後下車,並把車裏的孩子們一個個全趕了出來,幾個黑衣人圍著孩子謹防他們逃跑,而當中體格最為雄壯的,也就是先前被他們稱之為老大的那個黑衣男子獨自一人來到要塞門口,從口袋裏掏出另外一塊黑漆漆的令牌來,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把那令牌雙手舉在頭前,大聲說道:“玄影衛五中隊隊長賈騰前來複命。”
要塞旁邊的一個小鐵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隊軍士,有十來個左右,領頭的卻是一個身著青色長袍麵色白皙紅潤,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來到黑衣老大的身前,接過他雙手捧著的那塊令牌,仔仔細細地認真查看了一遍,才緩下臉來。他朝著黑衣男子身後的那群孩子看了一眼,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賈軍爺您受累了,石某定當向李軍師稟明您的功勞,到時候升官發財了,可還得仰望您幫襯一二呀?”
黑衣老大誠惶誠恐地陪著笑臉說道:“石大人您這可就折煞小人了,賈某這點功勞哪裏入得了軍師的法眼,還得仰仗大人您在軍師麵前美言幾句,到時候升官發財了,定然不忘您的提攜之恩哪!”
石大人聽了自然滿麵笑容,樂嗬嗬地說道:“好說!好說!你且把那孩子領過來,石某好一一登記入冊。”
黑衣老大又對著石大人抱了抱拳,隨即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幾名同伴揮了揮手。那些同伴見老大揮手示意,便驅趕著那一群孩子朝著要塞門口緩緩走了過去。
石大人身後的軍士雙手端著一個托盤,上麵分為兩格,一格中整齊堆放著幾排帶著號碼的鐵牌,另一格中則是一塊紅色的印泥。黑衣人把那群孩子們排成一條長龍,挨個從石大人麵前走過。每個經過石大人身前的孩子,石大人都要抓起孩子的手腕把他們手掌在身後士兵托盤上的紅色印泥裏按一下,然後再把沾了紅漬的那小手掌印到自己手中的一本冊子上麵,再對著印了掌印的那一頁裏記下一個號碼,再從士兵托盤裏拿出相應的號碼牌套在孩子的脖子上,並說道:“以後這就是你的名字了,也是你的命根子,誰要是把自己的號碼牌弄丟了或對換了,將軍府裏的幾條惡犬可是最喜歡小孩子的鮮肉了,到時候被抓到了,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登記過的孩子們又被推搡著先後走進了要塞裏麵,等全部登記完畢之後,由石大人領著在要塞裏麵七拐八彎的最後到了一個簡陋的木屋麵前,軍士們把孩子們都趕進木屋之後,走出來,把木屋門一關,石大人上前拿著一把鎖把門鎖上,然後隔著門板縫隙對著裏麵說到:“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在裏麵呆著,吃飯的時候自有人來帶你們出去,誰要是調皮搗蛋給我惹事,小心這些兵大爺們把你們打得你母親都不認識。哦,我倒是忘了,你們都是一群沒爹沒娘的孤兒哩!嘿嘿!還真是可憐的孩子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