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都開始忙活,今天可是族裏的真祭大事,天剛亮外麵就熱鬧成一片,人人都很欣喜。昰嵐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索性也不睡了,起來發現柳叔不在,應該也是去準備了,昨晚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旁邊睡下了。
洗漱完之後他就發現小黑又不見了,在布團下找也沒看到,說不定柳叔已經見過了,待會去問一下。
“昰嵐,早啊。”
剛出到帳外就見張嬸和她女兒在準備早飯了,“張嬸早,對了張嬸,你知道柳叔去哪了嗎?”
“柳師傅啊,剛剛還在這,好像說是去蔣罹兄弟那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張嬸。”
“早飯快做好了,不吃點嗎?”見他轉身要走,張嬸出聲問他。
“不了,我還不餓,張嬸我先走了。”不等回話就跑去蔣罹叔帳那邊。
遠遠地就見柳叔和蔣罹叔在說些什麼,“柳叔。”
“昰嵐,起來了啊,怎麼還跑過來,慢點喘氣。”
“柳叔,都準備好了嗎?”昰嵐微喘著氣吐吐舌頭。
“恩,差不多了,再過一個時辰就開始。”趁他兩說話的檔口,身邊的人來來回回地忙活,看來還有好些東西要準備。
“那.有沒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雖然知道自己應該幫不上什麼。
“也沒什麼事了,”柳擎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待會你同阿鵬和蟲子他們一起吧,我可能會有其他的事,就不用找我了。”
“哦,好。”昰嵐知道柳叔今日會比較忙,所以也安心不會打擾他。
“昰嵐。”大老遠的蟲子就跑著叫他,一眨眼人就到了跟前。“這麼早就過來了?”
“恩,你也是。”
“今兒一大早我阿母就拉我起來了,還有我爹和我哥,說是要準備準備,我還給她打了會兒下手才被放出來的。正準備找你碰到鵬哥然後張嬸又說你來罹叔這兒了,我們就過來了。”
“哦。”說著阿鵬也慢慢走過來了。
柳擎看著孩子們在一塊,便讓他們自己先玩著,不過別亂跑,真祭馬上就開始了。三人應下。
,不多會三人晃悠著走到祭場,看時間也快開始了。
這場祭由蔣族門下的弟子主持,是蔣罹的外侄,不過是遠親便是了。青年二十剛出頭,看著青澀,不過在外曆練了兩三年,一張口就聽出是有經驗的,場壓得很穩。祭祀的流程都是很老套的,沉悶,冗長。昰嵐一向覺得這種活動無用,但畢竟是族裏大事,還是很尊敬的。可蟲子明顯就覺得無味,阿鵬雖然不說,但一臉地默然也顯出興致怏怏。
輪到百家祭了,每家每戶都要奉上今晨特意準備好的貢品。除此之外,按著每戶的人數,要拜上一種特殊的祭品——鴆果。鴆果是漠裏獨產,味酸個小,顏色紅豔,一般都是用來奉祭的,有小孩偷食讓家裏人知道了要大罵一頓,說是褻瀆了聖果。昰嵐他們幾個偷偷吃過,不好吃,後來也就沒再偷吃過。
一戶一戶的拜時間要很久,所以還是按組製,一組的八到十戶人家一齊。每家準備的都不一樣,不過大多是麵餅類的,昰嵐隔壁家的張嬸就做得一手香饃饃,漠裏的人都知道。每家都拿出了自己的手藝,昰嵐和柳叔的份由張嬸包了,他們兩一個大男人一個小孩都不像是做飯的人,聽得張嬸願意幫忙,柳叔和昰嵐再高興不過。
等一撥一撥地輪完也過了大半個時辰。接下來是蟲子和阿衝最愛看的‘全庖宴’,這是兩人美其名曰。也不過就是現場全庖青牛和後山羊罷了,漠裏吃牛羊多,豬反而少見,好像大家都不怎特別喜歡。全庖講究刀法,由工丁來做,落點、輕重、手法、薄厚在那人手裏沒有絲毫猶豫,下刀極快。照理說該是全祭的,不過這裏確實全庖之後剩餘骨架,昰嵐第一次見時白森森的一副全骨愣怔了好久。削好之後會呈在另一桌上,祭祀之後便會分到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