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處的是較低層的樹杈麵,沒那麼密集。再網上的樹杈之間就越是糾纏不休。樹與數之間並未相連,有的可以看到別的樹幹枝杈明顯突兀的插入其間。然而葉的根莖卻開始纏繞,像藤蔓一般,旋轉扭動著讓其變得更加錯綜複雜。怪不得這地方總是這麼陰暗,這上麵不下了這樣密的網,可不就是‘不見天日’。
這個發現並沒有改變他現在的處境,一樣還是沒有方向,不過麵前的情況明顯不能讓他再猶疑不定。取下嵌在樹幹的兩把刀,昰嵐繼續向更高處爬去,他所在的可以說幾乎是這張樹網的最底層。大概又爬過三四支,昰嵐發現越向高處的樹幹分叉反而越粗壯,大概是光線所致吧。這也說明更利於他行動,確定已經處在網中之後就不再往上爬,而是橫向前進。
樹枝之間反複糾纏,有的已然成結狀,昰嵐專挑那樣的結點去踩,相對來說較穩當。可是有兩次差點失足,要不是眼疾手快抱住了枝幹就跌下去了。分不清是堅固的結點還是虛浮纏繞的枝幹,令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索性撇了根較細的枝椏,每次踩之前都先試探一下,但手中多了東西也讓他行動受限。
空氣中異樣地流動著,直覺令他做出了本能反應,瞬間趴倒在樹幹上。吖——一陣勁風掃過,擦著他右邊臉頰,反應過來的瞬間,看著黑色的發絲在他眼前飄落。一擊未中,對方明顯發出了更為尖利的鳴叫。昰嵐這才看清偷襲他的是隻鳥,不,看起來更像是鷹。此刻雙方都一動不動盯著對方,黑鷹警惕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凶狠,昰嵐等得就是這一刻。在它急速俯衝即將貼近昰嵐胸口的時候,他腳踝一轉,腳尖勾起,倒吊在樹幹,而黑鷹突然失去攻擊目標就想著樹幹一頭紮去,但是反應不慢,一個左疾轉令右翅撞到樹上,接著衝力反彈回去。昰嵐腳上一用力站在枝幹上,縱身一躍高過黑鷹,俯衝向下將力集於拳中。黑鷹明顯感覺到它頭頂上的可怕力量,尖聲的哀鳴一瞬間驚起無數枝葉的顫抖。
一聲異常尖銳的鳴叫發出之後,一股力量聚集在黑鷹周圍,形成了漩渦,風速變得越來越快,昰嵐心中頓感危險,來不及反應用另一隻手臂遮擋在頭頂。嘣——巨大的力量碰撞後昰嵐被彈出好遠,幸好此處樹網密集,雖然掉下來一點但剛好卡在枝幹與主幹中。
身上的酸痛讓他一時不能回神,等緩和一陣過後他慢慢爬山樹幹,才發現自己左手整條手臂慘不忍睹。無數道被劃開的口子,橫向縱向都有,有幾條翻開了血肉,昰嵐心想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右手相對來說沒什麼損傷,之前用完短刀之後為了方便綁在手臂上,大概抵擋了一部分衝力。動了動雙腿也沒什麼大礙,看來傷得並不重,隻是身上的衣服都快撕扯成布條了。轉頭循著黑鷹的方向,一點動靜都沒有。昰嵐托著樹幹慢慢站起,長時間的消耗令他格外疲憊,半蹲著靠近那隻黑鷹。
雙方真的是被衝擊得很遠,昰嵐費了好大力氣才接近。同他一樣,黑鷹也被摔下了幾層,托靠在枝杈上。觀察一陣,沒有任何呼吸的起伏,死了麼?不敢大意,他還是取下短刀握在手裏慢慢靠近。還有四寸之遠之時,他蹲下用刀柄捅了捅沒有反應,再用力捅了捅,聽到低低的哀鳴。雖然很淺,但是證明它還活著。昰嵐鬆了口氣,不知為何,他不想讓這隻鷹就這麼死了。看來它傷的很重,至少此刻已經無法動彈了。
看了看右翅的傷比較嚴重之外沒有明顯的傷痕,幫它包過之後昰嵐決定帶它回去。
他好奇黑鷹身上的秘密。那樣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昰嵐第一次心中有了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