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倒是想看莫離迢是如何回答,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眼睛都不眨,直接同意了,真的是君子成人之美啊!忘川可真覺得自己秀逗了,就這樣把殺生大權交給了莫離迢。
隻有李太醫在那喝著小酒繼續看著熱鬧,不動聲色。忘川咬著下唇,冷笑道:“既然有關於南吳和烏耶的和氣,小女子還能說什麼呢?就……就嫁給比朗王子,做我的小十一吧!”
莫離迢補充一句:“是小十三。”
管他小三還是小十三,莫離迢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忘川想到這裏,不由得舒坦了一點。
居然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還說什麼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親給結了。李太醫終於吱了一聲,忘川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沒想到李太醫和莫離迢一個反應,“忘川就和我女兒一般,既然要嫁,也得是風風光光的,今日時間太緊……”
忘川還在心裏想,是義父特意為她拖延時間嗎?不過,李太醫的後話讓忘川明白了,自己是完全誤會他了。
李太醫繼續道:“雖說這擇日不如撞日,可這樣未免有些太倉促了,老身隻有這麼一個女兒,這樣吧!將軍好好準備準備,明日再舉行儀式,您看如何!”
今日明日?義父,你真的是老糊塗了,忘川在心裏掐著手指,今天和明天有什麼大的區別嗎?看來是義父也不管自己的死活了!
“莫離迢,我們看誰耗得過誰!”忘川在心裏想,她一定不會先認錯的!這樣比的就是看誰性子靜,誰經得住磨!
成親的日子當真定在了明天晚上,忘川本來心裏還抱有著一絲的希望,可是當他看見比朗把這個消息散下去的時候,忘川就知道,這一把倒是給玩大了!闖禍了,倒是看莫離迢該如何收場。
當日晚上,竟然還有仆人給忘川送來了結親的衣裳,還是烏耶國的傳統服飾,比朗還另外給忘川撥了幾個丫鬟,給忘川梳洗打扮。
這麼徹底的梳洗打扮,忘川來到西北還是第一回,的確有些受寵若驚,還弄得她心裏惶惶的。
小葉被分在其他營裏,幾個丫鬟服侍忘川睡下,忘川倒是睜著眼,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這一切為什麼回想起來是這麼的奇怪呢?仔細想一想,義父肯定是和九爺串通好的,莫離迢來西北的事情,義父也肯定知道,很有可能就是這二人給串通好的!
忘川迷迷糊糊,本不想睡,但今天一天的確是辛苦了,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東想西想的,也睡著了。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不睡不要緊,這麼一睡,又看見不該看見的了,那個奸笑的老婆婆好熟悉。隻要一入夢,孟婆就總能這樣尋過來,忘川是擺脫不了了!
看得真真切切,的確就是孟婆,她老人家怎麼又過來了?看來孟婆似乎是很閑的,都不用守在奈何橋邊上送孟婆湯,倒是時常來忘川的夢裏找她。
“你又跑到我夢裏來了……”忘川的語氣並不是太歡迎她。
孟婆這次沒有板著臉,反而是笑盈盈的,一臉的祥合之氣,看樣子,忘川心裏很沒底。但是有過好幾次的經曆,這會兒忘川倒是見怪不怪了。
“呐呐呐,姑娘家家的脾氣怎如此火爆?這會兒我來找你,是想要給你帶個好消息!”
“好消息?你是當真?”忘川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快風燭殘年的老婆婆,就和一個大怪物一般。
孟婆得意地笑了,一條條皺紋就似黃土高原的溝壑縱橫。“你看看你的手鐲,怎麼樣了!”孟婆詭異地笑著,忘川試著用手去摘下那手鐲,果然是輕輕一滑就給下來了!這就是說明說明什麼?!說明她終於可以擺脫了梁景鈺的靈魂?可是這個鐲子卻沒有變白,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這又是說明了什麼?
“這……這,你是說,梁景鈺已經魂歸了……”還記得當初自己和孟婆的交易,要是梁景鈺放的下,就放過她,可是現在梁景鈺是不是魂歸了呢?還是說她終究放不下?“那婆婆……梁景鈺她究竟放下了沒有?”
孟婆有些為難道:“這件事情,終究是我做的不妥,這樣把責任歸在你身也過意不去,梁景鈺的執念太重,還是沒能有來世……”
沒有來世?不知道為什麼,忘川覺得有一絲悲哀,來世是多少人的期盼?今生不能在一起的戀人,他們可以含笑等待來世,可是連來世都沒有機會,是魂飛魄散了嗎?
梁景鈺是可悲的女子,她的一身很短暫,短暫到沒有可以值得回憶的地方。“是魂飛魄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