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遲鈍小妹(3 / 3)

走過一座大廈,經過一棟高樓,路過一條街道。形形色的人從張澎的身邊擦肩而過,雖然不認識那些人,但是他依然微笑看著每個人,好像這是和他們打招呼的方式,和廣州打招呼的方式。有老人,有學生,有戀人,有白領。

然而在拐彎的一個角落裏,不經意間聽到有人“嗚嗚”的哭泣聲,很傷心悲痛的聲音,是個小女孩萎縮在一堵牆邊,穿著連衣短裙,淡黃色,張澎走過去才發現。那女孩蹲著,雙手抱膝,頭埋在懷中。

終於泣不成聲了,身子卻依舊一顫一顫的抖動,;令人我見猶憐。

一向有惻隱之心的張澎即刻心生同情憐憫,便緩緩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地問:“喂,同學,你怎麼啦?沒事吧?”

那女孩起初不做理睬,埋著頭一味的哭泣。

張澎繼續問了好幾聲,試圖用各種慰問讓她說話,還是徒勞而已。

於是張澎便拉了拉她的手,想讓她站立起來,心想這女孩怎麼這樣遲鈍。

女孩子似乎卻又很敏感,立刻把手縮回去,生怕路人誤會他們有什麼。

她不想張澎繼續拉扯自己,終於弱弱的抬起頭,立即用衣袖匆匆擦拭眼角的淚水,生怕別人看到她哭的狼狽樣子,看到她內心的脆弱,看到她尷尬的一幕。

“你誰呀?想要幹嘛?”女孩反問道,臉上依然布滿難受和恐慌。

這聲音,輕柔,太輕柔了。

張澎刹那間就被震撼了,最起碼他沒有聽到過比這還要柔和優美的聲音。就像金庸大師的小說《天龍八部》中,段譽第一次聽到王語嫣的聲音一樣,那時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或許從此刻起,張澎的心就被俘虜了,再難以自己,無法自拔。多想多想擁有她,成為自己的另一半。

於是他又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那女孩幾眼,約莫十八九歲年齡。頭發越過肩膀,皮膚不算多麼的光滑白皙,長長尖尖的臉蛋,高鼻梁,牙齒潔白整齊,眼睛很美,很動容,很引人心扉。還有左眼角那顆痣,仿佛是故意來錦上添花的。

“血染江山如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張澎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河圖的《傾盡天下》裏的這句歌詞,多想有一天能夠親口對她這麼說。

“神經,又不說話,我走了。”即便她看起來不高興,氣憤的要離開,可言語還是那麼的動人心弦,沒有半點無禮的舉止。

想入非非的張澎終於回過神來,見她已經轉身,忙叫道:“喂,同學,不好意思啊!我剛剛見你一個人蹲在這哭得很傷心,就想問問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話,我一定盡力而為的。”

女孩子停下了要去的腳步,回過頭見他善意的眼眸,便羞澀的問道:“你真的可以幫我嗎?我……現在的確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張澎心中大喜,微笑道:“你盡管說,是什麼困難?我都很樂意相助的。”

“先謝謝你了!”女孩續道:“事情是這樣的,我高考完後就來廣州番禺我表姐家裏玩,但是後天就要報考了,所以今天我就想回家考慮填什麼誌願。可是沒想到的是,在來公交車上的時候,我的小包居然落在座位上忘記拿走,下車的時候腦袋都一片空白。如今我身無分文了,手機也沒了,一下子不知所措,所以就很著急,控製不住就嚇哭了。我知道我很傻很笨的,我家人也常常這麼說我,你想笑話我的話就笑吧。”

張澎聽完之後大概明白是什麼情況,從她的言談舉止中,覺得她著實有點遲鈍,但更多的是羞澀,膽怯和本分。

“是這樣的啊,不過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張澎接著拿出錢包,“這好辦,我身上有錢,你家在哪?回家需要用多少錢?”

女孩心裏還是覺得挺溫馨聽慶幸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以她這種性格的人,怎麼也不會去向一個陌生人要錢的,便試圖輕聲問道:“你真的肯幫我嗎?我家在羅定。不過我已經買了火車票,隻是需要一點點坐地鐵和汽車的錢,不需要好多的。”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羅定在哪?今天是我第一次來廣州,我外省人。這樣吧,你直接說多少錢夠你坐車回家去,我給你就是。”張澎坦言說道。

“哦,羅定市是屬於石城雲浮的。”女孩又羞澀道:“不好意思啊,你剛剛都說了是外省的,自然也不知道雲浮在哪?看我真的好笨呀!你……給我三十塊錢就可以了。”

張澎道:“夠嗎?要不給你五十吧,等下要是不夠就不好了。”

一張綠色的五十元人民幣已經遞到女孩身前,她看了看張澎,感激道:“今天真是謝謝你呀,沒有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有機會再見麵的話,我一定會還你錢的。”

張澎道:“沒事,相互幫助本來就是應該做的,希望你能考個好大學。”

“謝謝你,好心人。”然後女孩掏出一支筆,走到張澎麵前,問道:“你QQ多少啊?我等下回去加下你。”

張澎慢慢的把號碼說給她聽,生怕她寫得不夠快,導致記錯了數字。

然後她收起了紙,“那我走了,再見!”

“要不要我送你進地鐵?”張澎以為他們僅有這一麵之緣,以後各走各的路,她要去上大學了,而自己也要工作了。其實他哪裏知道,未來的日子中,他們還會有人生交集,故事是那麼的精彩。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知道怎麼去的。”女孩忙委婉的說道,不知道是不好意再麻煩他,還是別的原因。

癡癡的看著她遠去的倩影,漸行漸遠,張澎的心從喜悅而越來越低落。更多的是遺憾惋惜,為什麼自己沒有問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