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百五十一章 銀蓮淚七(2 / 3)

“快走!”武清風怒斥地擺出筆鋒,關嵐風便無奈地化成一縷青煙隱沒。

無名在殿前大聲令下,千百戰士就踏著北派人的血肉,快要將武清風淹沒。

“落——針——”忽然之間,武清風飛躍到人群頭頂,秉筆豎懸,筆勢夭矯,在空中大勁揮毫,如在空氣裏描繪畫意,然而筆頭的毛突然間在揮動中分離筆杆,灑下一大片針尖般的暴雨,向所有人瘋狂席卷……正在殿前眾人對峙時,心月海寶從宮後的金門中穿透地走出來,趁無人看守悄悄下山。

漫天筆毛竟能穿透人身而落地,把耶律銀河擊退,眾人的血灑隨毛針滴在地麵上,竟形成一幅可供觀賞的圖案,無名在一旁不禁品味起來:“天王送子圖,描繪佛祖釋迦牟尼降生為悉達王子後,其父淨飯王和摩耶夫人抱著他去朝拜大自在天神廟,諸神都向他禮拜的故事。你武清風確實功力深厚,但未必有神佛那般強悍。”

不多時,宿衛們用弓弩和火炮把武清風打下來,無名走到他附近,看著他殘肢斷臂的身體在血水裏不斷掙紮著,他對無名喊道:“……你這個惡魔,我跟你拚了——”

無名平靜地質問:“武清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如此頑固不化,你當真你這種老思想,能夠勝任這裏的統治者嗎?我若不是看在咱們同是一脈血的人情上,不用借口就早已搗毀你偷偷在門中修建的複道,抓住你秘密培養的弟子,誅滅你的全家!”

武清風張大血口譏笑:“哼,人情?你這個偽君子不殺人,隻會一邊利用別人一邊防著別人,你連你最愛的弟子歐陽玉爵都可以算計在自己惡毒的計劃當中,你還配講人情——”

“春熙地鐵爆炸案和歐陽玉爵的遭遇,的確是我一手策劃的,不過你錯了,我對歐陽玉爵絕不可能存有惡意!”說到這裏,無名盡是憂傷神情,“他的父母曾是我最愛的徒弟,當年隻可惜他們與我意見不合而反目,被上一代龍蛇擅自出擊漁村征討,我痛苦多時,費盡數年心血把自此失蹤的歐陽玉爵找回來,把對他父母的愛,更甚地延續在了他的身上,對他百般嗬護、悉心培養,又怎麼可能去害他?無奈他遺傳有他父親的氣滯淤血症,命不長久,我在他少時,把鴆鳴夜注進他身體,替他延壽,又在實行計劃的契機讓他外出曆練,我想與其讓他窩囊地病死在門中,不如戰死在對抗邪教的光榮裏,也算是我對歐陽一家竭盡情義的照顧。而反觀你和你的北派,卻滿眼都是刺地看待這一切!你多年來一直想用歐陽千爵留下的劍向人們揭示門派的秘密,可是你也知道,在我的帶領下沒有一個弟子會相信幻象,你就把期望放在歐陽玉爵這個外人身上,當他得到你的饋贈後,你又暗中監視他,派人冒充他在外興風作浪,不惜混亂社會秩序、敗壞他的名譽,也要從中離間我們的關係,從中尋機篡取地下的權力。你們總認為我虛偽,現在看來,到底是誰虛偽——”

“哼,胡言……”武清風嗤之咬舌自盡,被自己傾盆的血嗆到窒息而亡。

無名來到崖邊,看著弟子們的屍體一直從麵前延伸到下麵的廣場和各處,漫山遍野都是,感歎又一次帶領族人從戰爭的侵害中挺住,一串美妙的笛聲就傳入他的耳朵,令他猛地轉頭看向玄天宮的前殿,訝異不堪。

那笛音是清脆悅耳、空靈飄渺的美妙,宿衛和弟子們也循聲望去,看見玉花孤葉站在殿門口,陳玉蓮在吹奏笛子,卻驚異地看到殿裏竟在不知不覺中,已被黑壓壓一群人占據了,有天璿天樞宮的弟子,更多的卻是他們隻在書上見過的無麵教徒和相貌凶惡、氣焰熏天的陌生人,正當眾人感到莫名時,腳下就破土竄出詭異的荊棘和藤蔓,以驚人的生長速度,瞬息萬變弄得地麵一片狼藉,眾人四處躲閃,一時間驚奇而恐慌不已。無名看著這一切,呆愣了,不理解玉花孤葉為什麼當著玄機門眾目睽睽的麵,帶著教徒和本應關押在無麵教底部幻境地獄裏幾乎所有的重刑犯,從金門後穿越到這兒讓玄機門難堪,更讓他難堪。他見陳玉蓮放下嘴中的笛子訕笑,毫無一絲的羞愧,為她的極度放肆而勃然大怒:“收住陣腳!即刻回防!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叛賊餘黨——”宿衛和弟子們立即搬弄弓弩火炮朝向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