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玩兒,爺爺說得輕功?是武俠小說裏的那種嗎?於網生想學,這樣就更好翻牆上瓦了,爺爺教我!”於網生很信任老人,那股孩童的天真也彌漫了出來。
“嗬嗬,於網生啊,兩者的輕功雖然相差無幾,但爺爺的輕功可不是用來耍帥的,爺爺的輕功隻是為了配合偷盜的技巧啊。”
“什麼?爺爺,您沒開玩笑吧,您真是小偷啊。”於網生聽了這句明白話,才開始琢磨著老人前麵說的那些話、覺得這老人絕非普通人。
“是啊,於網生,我想好了,那支花瓶如果我找到了,我就去某家大型的博物館製造一起盜竊案,然後把這支花瓶放到案發的位置,這樣一來,警方的關注度高了,那支花瓶就自然安全了,等風頭過了,我就把盜竊的東西返還回去……”老人若有所思,不再牽著於網生的手,幾米後才發覺他落了單,他竟站在後麵不再動了。
“怎麼不走了?”無名老人返回去,撫著於網生已洗淨的柔軟毛發,看著他低垂的雙目關懷道,生怕這孩子突然出了什麼問題。
於網生忽而抬起了頭,眼光是那種成熟男人才有的光彩:“爺爺,雖然你說的話和做的有些事於網生不太理解,但我覺得爺爺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做什麼都想著大家的好,不像我們村裏的人那樣私心,做什麼都要跟別人爭執,所以我決定一生跟隨爺爺,幫助爺爺!”
無名老人露出很欣慰的笑容,但情緒依然被那深沉的氣質所遮擋:“孩子,雖然你是我門人的後裔,資格尚有,但你畢竟已經受塵世的洗禮已久,恐怕適應不過來我門中的清規戒律,我還在想,是否將你安頓到某處為好……”
於網生打斷了老人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於網生不怕吃苦的,命是爺爺撿回來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如果你要跟隨爺爺,可不是幫忙那麼簡單的,你必定要加入我玄機門,與世隔絕地苦修十幾年,甚至更久才可以出來做事!”
“這……為什麼要與世隔絕?”於網生有些汗顏。
“所謂‘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是我門中弟子進修的基本規則,首先要看破人倫五常,要有與世無爭的心態,這必須通過漫長的隱居生活來磨礪,此是‘小隱’;然後,出去到人世喧鬧的市井中,視他人與嘈雜於不聞不見,求得心境的寧靜,不受外界幹擾,節製自己的渴望,出淤泥而不染,此是‘中隱’;最後,麵對塵世的汙濁、傾軋、鉤心鬥角,不僅能保持清淨幽遠的心境,不與世爭、不與世濁,還能悠然自得地幹一番大事業,這才是歸隱的最高境界,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隱士,這樣的人才能真真正正、萬無一失地救蒼生於水火之中,此是大隱。這個過程漫長而複雜,網生若要跟隨我,少不了要有磨難的。”
於網生聽了,把細薄的嘴唇直咬成一條縫,眉宇高昂堅定,目光裏恬淡了許多,這一刻,他終於找到了命運的答卷,一個充斥著巨大使命的未來就明朗地顯現在他眼前:“……雖然可能有好久都看不見天上的星星,雖然會很苦,雖然於網生現在還做不到爺爺說的那麼高尚,但我會努力的,請收我為徒!”
剛要下跪的於網生,馬上就被老人扯住:“乖孩子,我門中沒有拜師的禮儀,隻要求緣分……你現在和歐陽千爵與祁玉當年開始學藝時一樣誠懇、老實,就算沒有太多的證據,我也寧願相信你就是他們失蹤的兒子……”老人說著,眼裏終於不是那樣的淡然,他含情脈脈,“你爸媽是我門中數一數二的精英,可惜為我玄機門的大業早逝,如同失我臂膀、令我消沉,但是看到你,我好像看到了希望,沒準十幾年後,你又會成為我門中一代俠盜,我深信不疑這份緣分,從現在起,你就不再是於網生了,你有一個本來的名字,那是承繼了他們精神和意誌的響亮稱謂——歐陽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