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一章 此刻三(2 / 3)

沈琳達再也抵擋不住長久以來被欺壓的悲憤,尖叫地廝打這些仇人,發了瘋地奔起三字馬步法,抓起這些比他高幾倍嗜血惡魔,左右兩手配以轉馬交替使用鳳眼拳和柳葉掌,不多時全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跪倒在地,她卻仍不解氣,坐在其中一人身上,小小的拳頭在上麵開出一個個血洞,附近一人在地上拔出手槍指向沈琳達,這卻觸動了她寒光閃爍的銳利眼神,一個漂亮的拔槍動作在那人的腦門上開出天眼後結束了一切。

“快停手!”一旁的父親,在血水中突然猙猛地吼道。沈琳達立即被鎮住,呆望著自己一手握緊的詠春拳形,一手拿捏熟練的手槍不明所以,轉而吃驚地看到父親匍匐在血裏,慢慢爬向自己,“你這個不孝的女兒!你害了我最後的生路啊!你居然敢殺了他們,你叫我以後怎麼活啊!你不知不知道,就在剛剛我已經跟他們談了個好價錢把你賣掉,如果交易成功,我就有資本東山再起,我就可以再去賭場逍遙自在啊——”

父親吼著吼著,全身的鉛筆都在抖動,筆縫中不停向外噴湧鮮血,他爬得越來越近,每爬一下,身上就有幾處鉛筆被血噴濺出去,血柱噴得太急,沈琳達被淋花的眼驚愕失色地看著父親恐怖的身上傷口不斷擴大,像一張張血盆大口在呲牙咧嘴。父親爬到坐在原處抽搐不斷的沈琳達麵前,抽手抓捏她白嫩的手臂,立即染得紅裏發黑,那時,父親嵌入她手臂的指縫中也開始噴湧鮮血,她也像父親一樣在發狂地流血!她忍受不了這怪異的事實,壓抑在內心的恐懼感頃刻間爆發出了來,用腳不停踩踏父親的頭,可他卻死死不放。

“呃啊——啊——魔鬼!放開我——”

“小韃子!你怎麼了?”

一個溫柔又焦急的聲音,淡開了沈琳達恐懼的視野,一陣傍晚清爽的風吹拂著她渾濁不清的眼眸,眼前漸漸出現了慕容善驚恐神色的模樣,一種失而複得的溫暖感覺立即溢滿了她冰冷已久的心房。她躺倒的身體從公園的長椅上端坐起身,看著慕容善的側臉上印著幾道鞋印憨笑起來,又瞥見了他腕上的手表銘刻著七夕六天前的傍晚時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而一切原來隻是子虛烏有的夢境,在這一個又一個沒有邏輯和預兆就荒唐串聯的夢魘中,最後那個回到小時候重演父親悲劇的她,竟然耍起詠春和槍技拯救父親,而父親卻變成怪物傷害她,這個記憶最深刻的怪誕的夢更是讓她對這一切嗤之以鼻。

“你臉上是誰踩的呢?真逗,哈哈!”沈琳達假惺惺地笑道。

“你還好意思說,為了找你晃了周圍一大圈累得不行,最後僥幸在這找到了你還遭你一頓毒踹……”慕容善一邊用紙巾抹去臉上的鞋印,一邊發出無辜的聲音。

“哼,休要多言!這就是遲到的懲罰!”沈琳達馬上跳到椅子上站起身,剛好夠著慕容善的耳朵,將它狠狠地揪住。

“哎呀,我的個親娘四舅奶奶!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晚餐,沈琳達以做了噩夢要壓驚之名,無情地剝削了慕容善腰包裏的每一張紙,大大地消遣了一番。飯後,他們在夜晚涼爽的海風中慢悠悠地散步,駐足在碧綠的沿岸迎風小憩,在看台的木欄上,慕容善把沈琳達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說,什麼是偉大的愛情?”慕容善眼望漫無邊際的海天連成一體,突然問道。

“兩個人生生世世在一起,到死永不分離。”沈琳達不多想地回答道。

“這隻是恪守了愛情的根本,算不上偉大。”慕容善淡淡地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