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走近摟抱成一團的三人,翻開沈琳達身邊的兩個男子,發現他們頭部的淤青後,感覺情況不對,再望向沈琳達時,卻被她驚鴻的一腳踢中了麵部,爵士帽、啞光麵具和假發瞬間飛散,女人一頭卷曲的發圈暴露、飄灑出來,而那麵具下的麵孔卻是毫無血色的陌生,它蒼白地反著膩光如同蠟塑,和下半張臉那驕人的瓜子臉、薄嘴唇放在一塊,一切都顯得虛偽、空洞,沈琳達突然間想到七夕那天她在家居城對峙的歐陽玉爵,她猜想那時他之所以不願露出真麵目,可能就是因為像她眼前的這個女人一樣,欺騙人的地方隻限於下半張臉,那麼她會不會就是那天的歐陽玉爵呢?沈琳達覺得,如果能知道她右肩是否有刀傷就可以確認。
沈琳達棄下佯裝的束縛迎上來,女人顫顫地從地上爬起來,她們麵麵相覷,沒有接著爭鬥,因為女人一時之間覺得事情敗露而羞愧發怔,沈琳達則輕蔑地等著女人狼狽的姿態之後看她有什麼反應。
“哼,很不錯嘛沈琳達,是我低估了你……”女人說著,如同拋灑披風一樣扯去身上所有的裝束,沈琳達麵前瞬間閃露出一個亭亭玉立、著裝華麗的美豔女子,她正是妒恨沈琳達已久的陸玄機,閃亮的正式登場之餘,那流淌在她被踢傷的鼻端的血,甚為煞景。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歐陽玉爵,七夕那天的歐陽玉爵是不是也是你假扮的?”
沈琳達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很是感興趣,這讓她覺得有一絲期盼,希望證實所謂的傳奇大盜歐陽玉爵可能其實隻是麵前這個嬌弱的女子所扮,而他的男友慕容善則有理由可以擺脫那些在她內心纏繞不清的嫌疑。
“……我叫林靈……是我的主人歐陽玉爵吩咐我這麼做的,關於七夕那天的事,則是他親自去辦的。”陸玄機一邊從荷包裏拿出手絹擦拭鼻血,一邊一五一十的如是說。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沈琳達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陸玄機露出微甜可人的笑容,那緊縛在婀娜身姿上的雪紡襯衣被她掀下些許,露出凝脂般雪白的肩膀和隱約現出的撩人溝壑,像是在向沈琳達發起挑釁,即便武力不及她,若論美色,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而此時她轉動身體、背朝沈琳達,那依然是風韻無限、毫無瑕疵的香肩美背,瞬間震懾了沈琳達疑惑的眼眸。
陸玄機光潔的肩背足夠證明她不是七夕那天被沈琳達傷及的歐陽玉爵,這鐵的事實讓她再次陷入了關於歐陽玉爵真實身份的謎團當中。陸玄機穿好衣服,看著沈琳達驚疑的神情暗自諷笑,順勢補充道:“看到了吧,我的肩膀沒有受傷,我主歐陽玉爵在七夕那天被你所傷則確鑿無疑,當然,你也得有讓他脫下衣服給你看傷口的本事,追查這件事才能有個結果不是嗎?”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我隻是按我主的吩咐辦事,等他親自駕到問他便是。”
“……你們無麵教這些人,整日躲在黑暗裏逃避法責也就算了,還跑到人群裏冒名偽裝頂替他人,肆無忌憚地惹著喪盡天良的事端再嫁禍本人!或者幹脆抹殺掉本人,用自己代替其得到、享盡所有本該是屬於他的權力、名利和渴望!你們難道沒有感到一絲的愧疚和羞恥嗎……也對,你們不過隻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生來比人笨!比人蠢!比人弱!便隻好用這種下三濫的卑鄙手段竊取、掠奪身份,僅僅靠一張欺騙小孩的假麵,就有了明目張膽、不計後果地為非作歹的野心!”
陸玄機被沈琳達這突如其來的責罵引得內心無比窩火,對她的妒恨因為計劃不能釋放而隻得甘於平靜:“你——哼,在這個世界上,虛偽的人心遍地叢生,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了爭搶利益裝出偽善的一麵,明地裏爾虞我詐、暗地裏勾心鬥角,彼此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地落井下石、陷他人於不利,究其根本,這都是掩藏在人性當中為生存而憂慮的弱點!試問世人所做的和我們所做的,難道不是殊途同歸的嗎?都是為了生存,為了滿足渴望,隻不過是手段不同、隻不過我們是比你們做得更成功罷了,你們沒有半點資格貶低我們啊!”
沈琳達聽後怒火中燒、發指眥裂:“胡說——簡直強詞奪理!沒有人生來就是勢利小人,也沒有人生來就懂得和認同強取豪奪可以厚顏無恥地推脫到出於生存的無奈,人性真正之所以變得醜惡,是因為在生存的困難中怯懦了、懶惰了、消極了,逐漸失去了駕馭生活、夢想的本領,有了像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的態度,開始埋天怨地不加自省,趨炎附勢這些歪門邪道,崇敬這些讓你們黑暗扭曲的自我得以伸張的信條……我的存在,就是要消滅你們這些腐朽、獸化的邪念,告訴你們,秉承邪惡的人永遠無法長久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