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眼眸微沉,抬步錯開了白衣,朝著院外走去。
她現在,隻想見見那個傻瓜……
手臂一緊,一隻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掌握住了無雙的手腕
“雙兒……”白衣哀求的聲音悠悠回蕩,帶著心疼和無奈。
無雙看了眼被握緊的手腕,抬眼對上了白衣那雙同慕卿之一般深邃但卻尤為溫柔的眼眸
“白衣,我一直以為,你懂我。”
白衣聽言,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緊緊握住了無雙的手腕。
他怎會不知,他如何不知,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會如此卑微,如此的挫敗,如此的……嫉妒……
“那雙兒,又為何不願懂我,五年,整整五年,經年累月,朝夕相伴,哪怕一眼,哪怕,是看我一眼……”
夜很黑,風很涼,站在無雙眼前的男子同樣一身白衣勝雪,有著卓越天成的容貌,有著溫潤似玉的氣質,卻將那一身情-愛,那樣卑微的不加掩蓋的展現在她眼前。
動容嗎,無雙自問,是啊,又如何能夠不動容呢?這個男人,在無數日夜她寒毒發作之時守在她的身邊,陪她披荊斬棘,陪她風雨飄搖。
她心心念念的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他的眼裏心裏卻永遠隻有容得下她。
無雙突然有些頓悟,或許並不是不知道白衣的愛,而是自己有意的忽略了,因為受不起,因為無法回應,她殘忍而自私的忽略了……
可是當這個男人,脫去了一身偽裝,將一顆血淋淋的心捧到自己麵前時,無雙想,哪怕再冷再硬的心也不得不動容吧。
可是……也隻是動容而已。
想明白一切的無雙,眼眸晶亮的仿佛天邊的皓月,輕輕的勾起嘴角
“白衣,無雙一世執念,不過一個慕卿之而已。”
聲音低沉,溫柔的幾乎有些殘忍,白衣握住無雙的手微微一顫,輕輕的,艱難的鬆開了手指,踉蹌的退了一步,才緩緩穩住了身形
“雙兒,那誰又來成全我的執念?”嘶啞的聲音在此方天地悠悠回蕩。
白衣直直盯著無雙的眼眸,卻悲哀的發現,那雙眼中有心疼,有愧疚,卻唯獨……沒有愛情,那種在看向慕卿之時,幾乎讓他瘋狂的愛意。
“嗬嗬……”白衣低笑,抬眼看向天邊的圓月,將眼中的濕意咽進了心裏,任由無雙一步步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她不要,她不要他的愛情,不要他的心心念念,不要他的一往情深。
他記得,他記得在許多個連月光都照不近的黑暗裏
她說:白衣,我想幫他。於是她日夜苦練,研習兵書陣法,一步步的成為了今天的樣子。
她說:白衣,我不能看著他死。於是她顛沛流離,風雨飄搖,將九死一生得來的龍炎石給了他。
如今,她又說:白衣,我的執念是慕卿之。
所以呢,她會去到他的身邊,哪怕生死難料,哪怕前路忐忑,她也會陪他,陪著執手天涯,生死不棄?
那麼他呢,那麼他白衣又算什麼呢?
白衣將手掌蓋住眼簾,掩住了眼中的複雜。
佛說,一瞬,一生。
或許在他看到她的一瞬,便注定了一世沉淪。
哪怕無望,哪怕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