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臥室的門被人推開,江帆在保姆的陪同下,抱著剛出生的兒子走了進來。宋明這才想起來江帆已經生了孩子,愣怔間,可可已經拔出了刺在床頭的匕首。宋明反應還算快,一腳踹飛了可可刺向他的匕首。可可見不是宋明的對手,拔腿就跑,宋明再度扣動扳機,結果射中了抱著兒子的江帆——這發子彈先是射中了繈褓中的孩子,然後穿透了江帆的身子……
就在可可趁亂要逃跑的時候,宋明再次扣動扳機,射殺了她。
可可在臨死之際哈哈大笑說:“宋明,你已經被我傳染上性病了!”
隻聽見宋家府邸裏連聲槍響,可可成了宋明瘋狂射擊的槍靶子。
因為可可,宋明剛出生的兒子被他無意中殺了,而且自己被傳染上了病。宋明仇恨妓女可可的同時,把她的棲身之地皇家夜總會也給恨了。很快,宋明借著掃黃打黑,把皇家夜總會給端了。
皇家夜總會的幕後老板是李力,李力掌握著宋明的命脈,當年李力賄賂宋明500萬時秘密錄像了。
宋明很快想起了歐陽雲飛,因為他知道歐陽雲飛手中有李力受賄的證據。想到這裏,宋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宋徽不是我的親生老子,李力賄賂我們的這500萬,我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全部推到宋徽身上,就說宋徽受賄了!同時,我指使歐陽雲飛告李力,說他受賄500萬……
結果是,宋明繼續當官,借著掃黃打黑端掉了老百姓痛恨的很多色情場所和涉黑組織,成為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表率。李力因為受賄,被判刑坐監。
那時,宋徽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因為愛宋明,他獨自承擔了李力行賄宋明的這500萬罪責。因為宋徽在執法期間確實做到過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上級給予他客觀評價,最終沒有將他判刑,對他充分體現出了人性關懷。
隨著宋徽這個世人眼中清正廉潔的黑臉判官的真麵目被揭開,一時間,咬牙切齒著想要報複宋徽的人很多,宋家別墅附近見天有人徘徊著,人們想伺機報複宋徽。宋明念著養育之恩,為了宋徽的安危,把因患病而右側偏癱的宋徽秘密送到了玉凰花園。那時,江鷗一直跟宋明分居,帶著兒子住在玉凰花園的房子裏。
3
宋徽臨死前確實過了一段兒孫繞膝的幸福日子,但是,“沈酣一夢終須醒,冤孽償清好散場”的結局還是很快來到了。
寒冷冬季的一個晚上,天空中飄著雪花,在玉凰花園夏英住過的臥室裏,右側偏癱的宋徽左手翻閱著江鷗觸景生情為倆母親新填的詞——《聲聲慢?思母》:
烏雲翻滾,朔風呼嘯,永訣竟在今宵。跪哭慈母,一瞬間生死遙。幽幽兩盞清燈,為亡靈,默默祈禱。守夜人,含淚撥燈芯,唯恐滅掉。寒夜裏憶娘親,雪落正紛紛,思緒紛擾。小時天冷,娘為兒捂小腳。徹夜不眠到曉,情濃濃,難以說道!訴未了,訴未了,兒痛誰知道!
默誦著默誦著,宋徽的眼淚逶迤而出。他又翻閱夏英遺留下來的老照片,怔怔地看著夏英和她娘家人的合影等,一時間老淚縱橫,他不能不想起以前的事……江鷗端著專門給宋徽做的蔬菜瘦肉羹走進來,見宋徽正看著夏英一家的老照片發呆,而且滿臉是淚,心裏一驚:莫非宋徽跟我養母認識?
宋徽見江鷗走進來,習慣性地用右手擦眼淚,因為右手不靈便,擦不住眼淚,他猛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滿臉沮喪地望著江鷗。
江鷗把手中端著的蔬菜瘦肉羹放在床頭櫃上,很是心疼地給宋徽擦淚,然後幫助他坐好,一勺一勺地喂他吃……宋徽望著一直把他當父親一樣照顧的江鷗,眼淚嘩嘩地流著,說:“江鷗,我對不起你!”
江鷗一驚,沒有說話,怔怔地望著宋徽。宋徽想想,便對江鷗說了他對夏英和她的娘家造的孽,後來索性也把跟穆蘭的愛恨情仇倒了出來……宋徽胸口裏堵了幾十年的塊壘終於吐了出來,長舒了一口氣。可是,江鷗卻快要崩潰了,淚流滿麵的她因為頭疼欲裂,瘋狂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聲嘶力竭地喊叫著:“宋明對我說過,我不相信,我一直都在心裏自欺欺人地說這是個杜撰的故事!今天,你又親口對我說起,你……你們都好好殘忍,你們讓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