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1 / 3)

追逐情人(臥雪小生)

“哐當!”監獄的大鐵門關上。出了大門的潘正龍如同一隻可憐的小老鼠一樣。他曾經學了近四年的通臂拳,在八年多時光中他一直渴望成為通臂拳大師。盡管如此,但是不能說他此時膽子比小老鼠大、神經比小老鼠堅強。

陽光眩目,風朝衣領中鑽,他不得不一手抓緊衣領。他低著頭躬著身子疾走,生怕再被警察抓進去。

他在這裏坐了四年四個月零四天的牢,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為了防止腹部疼,他的另一手按在那裏。

盡管陽光明媚,但是他感覺到的是寒冷、陰暗,如同在下水道中竄跳一般。

走了四五裏路,他的聰明的大腦開始自作主張。

他想起監獄大門口的一地落紅,那是煙花與炮竹的碎片。在他出獄前一個黑老大“下山”了,它們是他的馬仔們燃放的。

在這些新的落紅之下,他依稀可辯褪色的舊的落紅。

沒有人接他,沒有人肯為他點燃煙花、炮竹。他想。

馬路上時常有貨車經過,它們揚起好大的灰塵,後來他被灰塵弄得灰不溜秋。

為了逃避灰塵,他逃得更快了。他怕被熟人看見,身子躬得如同煮熟的蝦米一般。

他一口氣走了約十裏路。走到後來他發覺腸子疼了。自從他當了鄭南悟的“妻子”後,他經常懷疑它會不爭氣。果然,它影響了他逃跑的速度。

當他走了約十五裏路的時候,一輛破轎車上的駕駛員朝他按喇叭,他以為駕駛員在嘲笑他。

喇叭按得不息,他惶惶不安。

後來從車子窗口探出一個腦袋,那人喊了一聲:“正龍!”

他抬起頭,經過仔細辯認,原來是師傅梁功林。

“上車吧!”師傅說。

他上了車。他坐在車子後排座位上。在他旁邊有一位老年女人,他沒敢看她。

“娃兒啊!”老年女人轉過臉對他說。

他聽出了母親的聲音。

母親用粗糙的大手抹眼波淚,他不知道她此時是激動還是傷心。

“媽!你怎麼來了?”潘正龍渾身不自在。

“娃兒啊!媽總算把你盼出來了——我以為活著見不到你了,誰知你好好地出來了!”老人兩隻手不停地抹眼淚。

“老人家,今天高興才對啊!”梁功林說。

“是啊,高興才對!”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雙子說。他是梁功林的夥計。

“正龍,今天去接你媽,來遲了,你別往心裏去啊!”梁功林說。

“謝謝!”潘正龍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承你的情一直照顧我!”正龍母親對梁功林說。

“應該的!”梁功林說。

“謝謝!”潘正龍連連點頭。

“正龍啊,今天中午師傅為你接風,你不急著回家吧?”梁功林問。

“不急著回家!回家沒什麼事!”潘正龍答道。

車了啟動。不快不慢。

潘正龍發現師傅的頭發白了不少,他的背有一點兒駝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他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他進入了工廠。他進入工廠後認識了師

傅。自認識師傅後他有了崇拜對象有了理想,他想和師傅一樣成為市散打冠軍,成為“通臂拳”好手。

為了實現理想,他冬煉三九,夏煉三伏,堅持了四年,直到被投進大牢為止。

“你們餓了吧?這樣吧,就在附近找一家飯店吃飯吧!”梁功林說。

“行啊!”小雙子高興地說。

四人在包間坐下後梁功林開始點菜,他點得很認真。他邊看菜譜邊說:“華魚、麻鴨、龍蝦、老雞湯——”

三個男人喝白酒,正龍母親喝幹紅。

邊喝邊聊,梁功林和小雙子說話多,正龍母子說話少。

天南海北,胡侃亂吹。由遠及近,由近及遠;或遠或近,或近或遠。

“那個女人成家了吧?”正龍母親問梁功林。

“老人家,過去事就過去了,想它幹什麼?徒增煩惱!”梁功林說。

“我問一問好玩!”正龍母親答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末到’,她害我徒弟,她遲早會遭報應的!”梁功林說。

“她生兒子沒屁眼!”小雙子罵道。

“我兒子是老實人啊,我兒子被她害得到現在還沒有成家!”正龍母親又抹起眼淚。

“你老人家抱孫子心切啊!”梁功林笑著說。

“人家都有孫子,就我沒有!”老人埋怨道。

“老人家,你別急,會有的!這是遲早的事!”梁功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