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宗完顏亶並沒有因為表哥蒲察安努之死,而去過分地責備海陵王完顏亮,相反,他還連連稱讚完顏亮的結拜大哥邱八一番。是何緣故?難道說皇表哥被漢人射死,完顏亶漠不關心、無動於衷?完顏亮對此疑惑不解、顧慮重重,連忙詢問金帝韓昉。
“有這般的結果,也不難理解,蒲察安努動不動就以皇家的身份,依仗權勢,欺壓百姓,隻要是他的所轄之地,若有誰家的公子結婚,就一定要新娘陪他先睡。否則,定要你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有戶人家娶了個盈盈秋水、貌美如花的美麗女子,被蒲察安努玩弄了之後,卻發現了新娘並不是處,他一氣之下,割掉了新娘的隱秘之處,扔到人行人往的大街上,新娘當場就痛死了過去,醒來後的她,見自己裸著身體,曝露無遺,她無顏苟活,跳井自殺。新郎一見、肝腸寸斷,他怒發衝冠、氣湧如山,操起柴刀找安努拚命,結果被蒲察安努的手下用亂箭射死。蒲察安努的所作所為,激起了他的所轄之地民眾的強烈反抗。當叛亂被鎮壓後,完顏亶詢問原由,蒲察安努竟然說出,“那該死的新郎沒有結婚,便與新娘開始同床,害得安努去炒別人碗裏剩下來的冷飯。”這般孽畜之語。
“豈有此理?如此橫行霸道、為非作歹,金廷又如何能夠久長?”聽了金帝韓昉的敘述,海陵王完顏亮憤怒到了極點。
杜充的人頭被置放在一個精致且放有冰塊的楠木盒子裏,王善一看,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出發前,國師宇文虛中和駙馬吳激曾找過王善,要他設法送欽宗回宋,王善一聽,連連搖頭,他十分惶恐地說道:“要走出邊關,需要經過好幾個哨卡的盤查,萬一發現了欽宗,王善能有幾個腦袋去砍?”
宇文虛中安慰道:“那幾個哨卡,就由虛中擺平,王將軍若能帶著欽宗皇帝回到宋國,那將軍就是漢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王善似乎有點動心,宇文虛中就連忙讓吳激去請欽宗上車,趙桓一聽,死也不肯,他對著吳激大聲嚷道:“假如被金人發現,必定會全力追捕,若是追回金地,日後就別想回宋。要是路上殉難,就猶如死去的狗豬。”
吳激無可奈何,隻能將欽宗的意思告訴給虛中。
宇文虛中哀歎道:“欽宗是幻想趙構能夠救他,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勉強,畢竟沒有太大的把握,萬一有個偏差,不但欽宗回不了宋國,就是大家也要跟著遭殃,與其白白地送死,不如等待時機、日後重來。”
紹興十二年(1142年)三月,宋、金徹底完成了和議和密約裏的所有手續。夏四月丁卯(1142年5月1日),高宗生母韋婕穿著素服同徽宗的棺槨一起歸宋。
走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在同年的八月,十餘輛牛車才艱難地到達浙江紹興會稽,十月,南宋朝廷決定將徽宗暫葬於紹興府會稽縣(今浙江省紹興市),名曰永固陵(後改名永佑陵)。
“太上皇”下葬那天,趙構帶著皇室宗親,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地從臨安出發來到了紹興、會稽的永佑陵。
百官孝裝齊披身,牛馬車輛掛紫幔。一路鞭炮不斷、阡陌哀聲連連,好一派皇家墓葬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