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愛卿之意,完顏昌是我大宋的朋友,他至始至終是為宋服務?高宗犯疑。”
“皇上,說完顏昌是朋友也好,說完顏昌是敵人也罷,不妨看看他的行動如何?從靖康之難直至撻懶遭殺,完顏昌有否殘害過宋室的宗親?有否淩辱過宋室的婦女?據下官所知,完顏昌不像其他金室宗親,視宋人為草芥任意地傷害,而是處處為在金的宋室宗親爭權謀利,那場攸關徽、欽二帝性命的辯論會,要不是完顏昌、完顏希尹的從中周旋,坐牢殺頭的就不是駙馬劉彥文、皇子趙木咢,而是徽、欽二宗,若不是完顏昌、秦檜趁完顏亶登基未穩,幫宋要回了陝西、河南二地,宋廷哪有膽量向金帝提出如此要求?這完顏昌是敵是友?秦檜是好是壞?擺一擺,不就一目了然、明明白白了嗎?”
趙構想:秦檜雖然閑賦在家,卻依然關心宋廷的大事,要不是秦檜的真誠說服,自己又哪敢要回陝西、河南二地?想此,趙構沒有了半點疲勞,他對張俊說道:“愛卿分析透徹,想想秦檜的南北分治,想想宋廷是如何得到陝西、河南二省,想想金廷近來發生的一切,完顏昌不是我大宋的敵人,而是我大宋的朋友,若是再不起用秦檜,趙構就對不起死去的撻懶。”
趙構似乎是忘記了疲勞,他隨即親自擬旨:秦檜官複原職務,明日一早上朝。
靈寶到秦府宣旨,趙構留張俊在養心殿的後花園裏散步、談心。
張俊憂慮道:眼下杜充叛逃,兀術傾金軍數十萬人攻宋,誓言要奪回河南、陝西二地。杜充熟悉宋軍布防,唯有嶽家軍能拚死抵抗,贏得勝利,倘若兀術敗荒而逃,大宋的江山就能安如磐石、固若金湯。嶽飛在軍民中的威信就會聲譽大振、身價倍增,嶽飛心比天高、氣性驕傲,怕是將後要壓過皇帝,到時的大宋,就指不定是姓嶽還是姓趙?”
高宗一聽,指著張俊怒斥道:“爾等放肆!無故猜忌臣僚,該當何罪?”
張俊心怵,撲通跪地,“下官罪該萬死,不過在臨死之前,為了大宋朝廷,為了皇帝陛下,罪臣須向皇上稟明:嶽飛是如何鋒芒畢露、狂妄自大,從來不把皇帝放在眼裏?”
高宗點頭同意。
張俊數落道:“曆朝曆代,有哪個臣子敢和皇上比武?隻有湯陰的嶽鵬舉,他依仗貴妃的寵信,竟敢跟皇上比武試鋒,哪個朝代有這樣的先例?他和靜善私訂終身,二人眉目傳情,將皇上玩弄在股掌之中,先前的黃潛善大人與他紅顏知己小枚的感情如何?可是黃大人為了皇上,忍痛割愛,將自己的心愛之人拱手讓給了陛下,像這樣的臣子,才算是忠臣……”
“別說了,起來吧!朕不怪罪愛卿,日後的張愛卿和秦檜便是趙構的左膀右臂。”
張俊感動萬分,他再次跪地,叩頭謝恩。
第二天一早,秦檜便上朝議事,秦檜的複出,沒人提出任何異議,也許是因為秦檜和完顏昌幫著大宋要回了陝西、河南二地,也許是完顏昌被兀術追殺,消除了宋臣們的顧慮、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