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時候,蘇沐比展灝辰還誇張。那一日丫頭們給賀冉兒的房間送去了景德鎮的茶壺,讓蘇沐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說這東西哪裏夠得上賀冉兒的身份,別說少爺不答應,就是她也不答應啊。最後還帶著人將庫房的一套前漢時期的汝窯放到了賀冉兒的房間。
展灝辰聽說之後,還在一次晚膳的時候,特意當著滿屋子的丫頭麵前,表揚了蘇沐幾句。所以可想而之,墨韻齋是個什麼氣氛,就連一項淡然的紅姑姑都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於是念夏很不客氣的對蘇沐說:“別折騰了,你們不累,我們看著的都累了。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別扭什麼?和少爺到底鬧的哪門子的氣?”小竹在一旁狂點頭,也是一副再也忍不了的樣子。
蘇沐衝念夏笑的燦爛:“我哪有生氣,我生氣還能這麼盡心盡力的幹活嗎?我是真的很高興少爺成親,這一成親就是大人了,過不了多久,咱們這院子就該有小孩子到處跑了。”
蘇沐的話音剛落,就見念夏衝她使眼色。她有些茫然的回頭,看到展灝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臉上神色莫名。蘇沐就像是要對念夏證明什麼一樣,頓時笑顏如花的對展灝辰道:“給少爺請安,少爺吉祥。我正和念夏姐姐說呢,一瞧少爺對冉兒姑娘就是滿意的,從來沒瞧見過少爺對什麼事兒這麼上心過呢。”
展灝辰挑眉:“是嗎?就你是個藏不住話的,旁人瞧出來了,怎麼不到處亂說啊!”展灝辰的語氣說的很曖昧,一副非常期待成親的樣子。念夏站在一邊長長地歎氣,都無語了。
蘇沐繼續笑道:“我正要去回少爺呢,這是大奶奶派人送來的百子被,我瞧著針線還算好,想來冉姑娘一定會喜歡的。”展灝辰掃了一眼:“還不錯,成你吉言了,我也盼望著小家夥們降生呢。”說完,就轉身走了。蘇沐和念夏趕緊行禮。
待展灝辰走遠了之後,念夏才一把拉起了蘇沐,口不擇言的道:“瞧你笑的那副樣子,難看死了知道嗎?心在滴血吧,疼嗎?”念夏還待狠狠地說蘇沐兩句,但看到蘇沐那滿臉的淚痕之後,頓時愣住了:“你……”
蘇沐的眼神兒有些空,喃喃的道:“我不想哭的,我一點兒都不想哭的,不知道為什麼它就流了出來。姐,我們隻能這樣了,就隻能這樣。我要的太多,他給不起,真的,他給不起的。我不想難為他,真的不想難為他……”
念夏一時間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蘇沐的話。倒是小竹上前輕輕的擁住了蘇沐,低聲道:“姑娘總是這樣難為自己,你怎麼知道少爺給不起,也許隻是姑娘沒有開口要呢!”
蘇沐搖了搖頭,眼淚依舊沒有忍住:“他也許能給我這世上所有的東西,但這一項,他是定然給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