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連綿而落，無聲無息，整個長安城陷入一片蒼白。
那白色，帶著一片慘淡的死寂，與此時定侯府內的蜩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連發的變故，叫李敏而幾乎失了語言的能力。她近前，卻發現劉澈胸口赫然插著一根幾乎沒枝的短箭。
李敏而慌了神，淚水頓時滾滾而下。
“別哭！”劉澈雙眉緊鎖，臉色慘白，聲音無力。
“你別說話了……”李敏而拚命搖頭，嘶啞著嗓子朝著那衛尉哭喊：“大夫！大夫！麻煩你快點叫大夫！”
風雪愈發地大了，漸漸將地上那斑駁的血漬掩蓋。
終於，衛尉上前一步，手指搭上劉澈頸側。須臾，他抽回手，示意邊上的禁衛撤去。
“他怎麼樣了？”李敏而早已泣不成聲，“還不快去請大夫？我求求你……”
衛尉眸色一暗，低聲道：“劉先生本就是大夫，自當知曉。”說完，退了開去。
李敏而淚如雨下，“澈！你撐住，你一定會沒事的！”
劉澈虛弱地搖了搖頭，“敏敏……”未等他再說些什麼，便又咳出一口血來。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李敏而哭聲嘶啞，“你一定會沒事的……”
劉澈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李敏而，從牙尖擠出一絲微弱的聲音，“不要哭……我想……我可能要回去了……”
李敏而搖頭如撥浪鼓，“不……”
劉澈眼底泛起一絲柔和，又帶著幾分貪戀，想再說些什麼卻發覺沒了力氣，隻是抽搐著動了動嘴唇。
李敏而哭著將耳朵湊到他嘴邊，隻聽得他極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早知……今日這般……當初我……我……一定……不走出那扇門！”
轟——
心頭的最後一根弦應聲而斷。
如果，當初他不走出那扇門……
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