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趙岩苦笑了一聲:“這麼說戰區長官部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可惜啊,這些天哪裏都是鬼子,哪裏都在搏殺,我們怕鬼子發現,更怕誤解中的中國軍隊對我們發動襲擊造成雙方不必要的損失,就這樣東躲西藏了好多天!”
“該想辦法回去了,這麼多鐵家夥,這個時候不好好用上,還等什麼時候呢!”杜飛長歎一聲。
台兒莊,國軍第二集團軍31師指揮部,師長池峰城再一次接到了前線電話:“師長,守不住了,我們的人已經快完了!”西北角防線總指揮王冠五又在請示:“師長,讓部隊撤下吧!”
第二集團軍以善守而著名,這些士兵大多是硬崢崢的鐵漢,池峰城知道,若非實在難以維持,對方不致說出如此不爭氣的請求。
池峰城撥通了集團軍總指揮孫連仲的電話:“老總,經過無數次反複衝殺,我部傷亡實在太大,讓我們喘喘氣吧!”
“什麼,撤退?絕對不許撤退,這是命令!”孫連仲深知此次守城責任的重大,已經下達了死命令。
“是!”池峰城一怔,無奈再次拿起了電話:“王冠五嗎,台兒莊不能撤退……”
“守不住了,已經無法艱守!”對方話筒傳來這樣一個聲音,池峰城感到胸口一陣發緊,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守不住也要守,誰要輕言放棄,格殺勿論!”池峰城下達了死命令。
第31師士兵和鬼子展開了逐街逐巷的爭奪戰,每一個石頭砌成的居民房都留下了無數鬼子的屍體,既已開此戰端,不要命的鬼子深知不進則死的道理,也是博了命地向前衝殺。
與此同時,在台兒莊東的鬼子坦克裝甲車在中國軍隊陣地內橫衝直撞,這使得中國守軍傷亡更大。3月28日下午,孫連仲將軍將由集團軍指揮的一個營8門山炮及坦克防禦炮兩門調歸莊東27師,次日27師開始向敵猛攻,士兵們揮舞著大刀撲向進犯之敵,殺聲喊聲槍炮聲使得台兒莊成為一片沸騰,小鬼子難得推進一寸之地。
31師陣地,丟失若幹失地的池峰城卻是一片怒色。
“為收複失地,我決定組織敢死隊,不怕死的漢子給我站出來!”當即有57名戰士響應,勇士們皆穿戴日軍軍服鋼盔,腰掛手榴彈短槍,分數路爬牆入城,插入敵側後然後發起猛烈攻擊,這引起了鬼子的陣陣騷亂,勇士們與鬼子展開激烈搏殺,很多拉響腰間的手榴彈,與突入莊內的鬼子同歸於盡,至28日止,31師與鬼子進行了5天血戰,組織了無數次敢死隊,距離當初長官部規定的三天守城戰任務早已經超過了兩天,但友軍湯恩伯第20軍團依舊沒有蹤影。
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其實也一直在期待著20軍團的出現,但每一次20軍團都以後方出現敵動向為由拒絕即刻參戰。
當初定下第二集團軍固守,20軍團機動伺機圍殲鬼子的計劃眼看就要泡湯了。
“要委員長!”李長官直接撥通了蔣委員長的電話,20軍團是委員長的嫡係,隻有委員長方才可以讓湯部毫無保留地參戰。
在請示了委員長之後,李長官再次接通了20軍團的電話:“……我命令你們,即刻出擊,否則貽誤戰機,當如當初委員長懲治韓總司令一般治罪!”開戰之初,委員長在開封一、五戰區會議上毫不留情槍決逃跑將軍、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韓複渠那是舉國皆知、振奮人心的大事情,湯恩伯知道再也無法搪塞下去了:“是,我部即刻遵照戰區指揮部命令,肅清台兒莊來犯之敵。”
為配合湯軍團大軍的出擊,4月2日,戰區司令部給各軍團下達殲滅來犯之敵的任務。
一、20軍團以一部消滅洪山鎮北方之敵,以主力於3日保持東南正麵,向台兒莊附近之左側背攻擊,逐次向左迂回,務在左側地區,將敵捕捉並殲滅之;
二、第2集團軍右翼與20軍團聯係,於3日全線攻擊,消滅台兒莊之敵;
三、第三集團軍5個團及遊擊總指揮李明揚為堵擊兵團,迅速向棗莊、臨城合圍,以防日軍潛逃。
3日,戰區長官李宗仁下達了總攻擊令。
此刻的台兒莊內,31師4個團已經傷亡過半,第30師兩個團調入城內接防,但30師同樣傷亡嚴重,城西北門,東門,東南門均陷落在鬼子之手,全城四分之三的土地都在鬼子的手裏,中國守軍據守東南一角,挨街挨巷與敵周旋著。
“老總,守不住了,讓我們撤下吧!”渾身皆是梆帶的池峰城再次向孫連仲請求撤退。
“不行,絕對不許撤,部隊必須堅守,士兵打完了你自己上,你填過了,老子來填,有敢過運河者,殺無赦!”
池峰城再次放下了手中電話。
“炸橋!”他一聲暴喝的後麵隨即揚起衝天爆響。
浮橋是城內守軍唯一通往後方的生命線,此橋一炸,31師再無撤退可能,隨著轟的一聲爆響,運河中的浮橋被炸後衝起數丈巨浪,這使得所有官兵都感覺到了震撼:如今,到了光榮的最後時刻了。
31師隨即再次組織敢死隊,向敵軍控製所在發起了猛烈衝擊,至午夜,先後組織數批敢死隊衝入敵陣,與敵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如此一直到4日深夜,城內第二集團軍所部已是傷亡殆盡,但同時血戰數十天的鬼子也已經是筋疲力盡,雙方進入了極為短暫的休戰階段。
“長官,第二集團軍已經沒有人了,煩請長官暫時答應讓他們退到運河南岸,給第2集團軍留點種子,也算是長官的大恩大德了!”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在戰區司令李長官的麵前幾乎是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