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強盜,我們不會罷休的!”在一個被用來暫時關押他們的庫房裏,自衛隊員們悲傷地哭訴。
“都別衝動,靜下來!”許華和趙岩勸說著衝動的人們:“都是中國人,這種事情能不用暴力解決就不用暴力解決,你們前幾日和張將軍在一起沒聽到嗎,鬼子磯穀數萬主力蠢蠢欲動,而這滕縣是他們進攻徐州的重要門戶!”
“不是我們要惹他們,是他們要動我們,嗚嗚!”江娃子傷心之下哭訴起來,杜飛等人不在,這許華和趙岩處理這事的方式令眾人頗有不滿。
“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們雖然做的有點出格,可他們是不是中國守軍?鬼子馬上就要打過來了,我們是幫鬼子還是幫他們,諸位想清楚了沒有!”許華的這一席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幫鬼子還是幫中國守軍,這是不用考慮的問題,這個時候,小鬼子是唯一的首要的仇敵,誰不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
“那他們為什麼要槍斃李大哥,嗚嗚!”
“我們不也在衝撞中造成了對方十餘條人命的損失嗎?此事我勸過李兄,要他冷靜,可他不聽,出了問題,難道隻能怪對方,諸位,現在是國難當頭啊!”許華一席話,把諸位隊員說得一個個耷拉下了腦袋,雖然依舊不服,卻顯然沒有剛才那麼衝動了。
“轟!”還沒等眾人醒過神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小鬼子速度好快!”許華歎息一聲。
“許哥,是鬼子來了嗎?”江娃子湊了過來。
“沒錯,八成是鬼子!”許華搖了搖頭:“這下再想走可也難了!”
“那不正好嗎,正好殺他娘狗.日的小鬼子!”諸抗日隊員一個個亢奮起來。
“嘿嘿,殺鬼子?”許華冷笑一聲:“瞧這裏的長官們,興許鬼子還沒開打他們就跑光了,弟兄們,準備成仁吧,哎,可惜了我們帶來的那些鐵家夥,都沒半發炮彈就這樣糟蹋了!”
出乎許華他們的意料,這種槍炮聲一響就是數日,期間夾雜無數慘烈悲壯的衝殺聲,從這聲音裏他們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外麵的守軍正和鬼子在進行著殊死的搏殺和城池的爭奪——藤縣守軍以絕對弱勢的武器和兵力與優勢鬼子進行了一場慘烈的保衛戰。
原來3月14日拂曉,鬼子第10師團瀨穀支隊步、騎兵約7000餘人,在火炮和坦克各20餘門(輛)、飛機30餘架的配合下向滕縣外圍45軍中國軍隊陣地發起了全線進攻,在完全缺乏重型火炮,甚至連少量輕重機槍都是四川當地土造的情況下, 45軍滕縣附近守軍進行了頑強狙擊,他們依靠單一的手榴彈和重機槍與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展開了血腥搏殺,開戰第一日,戰鬥就進行得異常艱苦,凶殘的鬼子被他們殘破的武器擊退了,但川軍將士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127師周營官兵全部壯烈犧牲,香城、下看埠、白山、黃山等局部陣地被鬼子占領,幸運地是這一天界河鎮一線的正麵主陣地依舊牢牢掌握在中國軍隊手裏。
15日拂曉,鬼子除正麵進攻外,還加強了兩翼的攻勢,並企圖迂回到主力陣地側後,中國守軍依托有利地形再次展開頑強狙擊。日軍逐次增加主力部隊於正麵,加上超強的火力優勢,到15日黃昏,界河陣地終於被鬼子攻破,龍山被敵包圍,國軍第366旅除一個營撤回滕縣外,其餘部隊被迫朝臨城方向敗退,到15日深夜,滕縣被孤立了,此刻的中國守軍,除11個步兵連,一個迫擊炮連約2000人外,僅有師、旅部的四個特務連500人左右,加上滕縣地方武裝,中國守軍總人數已隻剩3000人左右, 而此刻,殺來的鬼子卻越來越多,滕縣岌岌可危!
16日8時許,小鬼子集中火力將東關外圍土圍牆炸開一個缺口,在猛烈機槍火力掩護下,以2個小隊的步兵向缺口處衝擊,中國軍隊以密集的手榴彈封鎖住缺口並將敵擊退,10時到16時,鬼子對東關連續發動了5次強攻,均被我頑強守軍擊退,但中國守軍已是傷亡過多,人力明顯不足了。
此刻,作為一線總指揮的122師師長王銘章心事重重,當日川軍千裏迢迢出川抗日,但作為後娘養的雜牌部隊,不僅武器彈藥得不到給養,甚至連吃飯穿衣的問題也要自己解決,川軍將領一怒之下,對部隊不加約束,任由他們搶奪當地的糧食武器,甚至砸開當地駐軍的軍械庫強行獲取武器給養,時任第二戰區總司令的閻錫山怒了:“這些四川部隊抗日不足擾民有餘!”一紙電報發到委員長那裏要求趕出2戰區,委員長隻得讓人問問第一戰區的程潛,“第二戰區都不要,我要他們幹什麼!”程潛拒絕了川軍進入第一戰區的請求。
“娘西匹,一些個爛部隊,沒人要就讓他們回四川,繼續稱王稱霸好了!”委員長也發了怒,眼看這些披著單衣,穿著草鞋千裏抗日的漢子要羞辱回川了,這將是多大的一個恥辱,正在這個時候,五戰區的李長官向他們伸出了援手:“隻要是抗日的部隊,再爛的部隊我也要!”李長官的信任令川軍將士感激涕零。不僅如此,到達第五戰區後,李長官首先就給他們解決了衣食問題,撥出了大量的彈藥補充,這是川軍將士在其他地方從未遇到過的待遇。整個川軍自此感激涕零,發誓以死報效,來報答李長官的知遇之恩。
王銘章想到這裏,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衛兵,隨我到死牢去!”他說的死牢,其實就是關押許華他們的那個大倉庫。
“咣當”一聲,大鐵門被拉開,一股強烈的硝煙氣味直襲倉庫,許華等人抬起了頭。
“喂,漢奸們,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要求上戰場嗎,老子準了!”122師師長站在門口,朝裏麵的劉村抗日自衛大隊隊員們吼著。
“你們不怕我們臨陣倒戈嗎?”許華冷笑一聲:“打了幾天了,看來還不是一支孬種部隊!”
“你他娘才孬種!”王銘章沒好氣冷哼一聲:“打不打,要打就他媽的都給老子滾出來!”
“打,為什麼不打!”許華搶先大步邁出,其他隊員也跟著走了出去。
“武器,我們自己也沒有,你們來的時候帶了多少武器,還拿回去,鬼子馬上又要攻城了,你們的任務,守城!”王銘章冷哼一聲:“怎麼樣,不會做鬼子內應吧!”
“你他媽有完沒完,要做鬼子內應,老子第一天就和你王八蛋翻臉了!”許華也不由得生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