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獻詞(1 / 1)

致莫爾·郎百林夫人

這個集子我很喜歡。雖然問題被分解成零碎的小塊,但我覺得它在學理上無可指責。因為,幸福其實是由無數的零碎小塊組成的。每一個短暫的心理事件都可以引起相應的情緒波動,我們卻將這種短暫的心理活動延伸,並賦予它神諭的意義。於是,這一連串的情緒活動就造成了不幸,當然,這裏所說的並不是嚴重不幸的人,隻是那些因自身情緒問題造成不幸的人。關於真正的不幸,我隻字未提,可是我認為,無法調節自身情緒會導致人們的不幸更加嚴重。記得加斯東·馬萊伯在莫萊縣長任上說的一句話,他跟我說:“瘋子的內心都是凶惡的。”我經常重複這句話。我認為瘋狂是因為人們對一切,甚至對不相幹的東西也懷有怒意。

這種情緒很戲劇化,雖然設計得很精心,裝得很像,但是過分的表達卻超越了自身的初衷。想把不幸傳達給別人,這就是凶惡。有些人對別人的幸福感到非常慍怒,是因為他們認為別人愚蠢、盲目。在瘋子身上有一種新皈依者的傳教熱情,而且他們執意不願治愈。其實,隻要想到瘋子即便交了好運也不會霍然而愈,就能明白這個道理了,我們大家的情況隻是被瘋子放大了而已。如果“火上澆油”,怒火就會愈演愈烈;可如果看著它慢慢熄滅,那也是很不現實的。幸福也是一樣的道理,它可以由小事決定,也可以取決於大事。如果我寫的是一部《論幸福》,那我會把這個道理說出來並解釋清楚,不過,我們(首先是您)選擇的是寫一些在某個方麵與幸福有關的“言論”,這樣就與之大相徑庭了。讀者本來不考慮作者原來的想法,因此我認為這種做法並非沒有風險,不管序言怎麼說,讀者都在期待一部理論著作。也許我命中注定要寫幾部類似《美術體係》的大書。之所以說了這麼多,就是想把這本漂亮的書獻給您。這個集子首先體現的是您的自由選擇。

阿蘭

1925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