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靈陪潘嶼喝了三杯酒後,潘嶼方才把曹列介紹給大家,也自然提到了那傷心地往事。
大槪是這樣的,曹列以前是潘嶼的伺從官,當年的公子光和身為副將的潘尤慢慢走近,曹列就曾提醒過潘嶼。
潘嶼笑他多慮,心想:這潘尤是我的養子,是個孤兒,打小就到了我家,和我的兒子沒有區別。
而且潘尤刻苦好學,憑自己的本領做到副將,還曾為潘嶼擋過敵人射來的箭,那次差點就丟了性命。平日對他這個義父也是畢恭畢敬,並不是花言巧語,討巧賣乖之輩。潘嶼信任他甚至勝過自己的兒子。
曹列第二次進言,潘嶼將桌子拍碎,差點斬了曹列。
曹列心想說了沒用,隻留了心,並且偷偷找人在營地後麵已廢棄的枯井裏挖了條秘道,直通到河邊。
花了一個多月,剛挖好就派上了用場。
吳王僚被刺,公子光第二天就當上了吳王,自封闔閭。當上吳王的第一件事,就是羅列了潘嶼的二十條罪狀,什麼不聽指揮呀,藐視大王啊,私吞軍餉……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扣上了謀逆的帽子,判了個株連九族,滿門抄斬。
潘尤沒有潘家的血統,不在九族之列,馬上跳出來執行新吳王的聖旨。
這潘尤平日有心,籠絡了各級軍士,對待士兵像對待親爹一樣,平日噓寒問暖,一場大仗士兵戰死不少,他就披麻戴孝,不食不眠,哭了三天。
打仗時他的戰船衝到前麵,不過有船上的士兵為他擋箭。
隻有一次,他向潘嶼彙報情況,不小心剛一轉身就被一冷箭射到,差點死掉。不過因禍得福,潘嶼認為他有意為他擋箭,從此對他信任得一塌糊塗。
潘尤表麵上對潘嶼畢恭畢敬,心裏可是恨透了。他從小受潘家少爺的欺負,潘家夫人從未正眼瞧過他,個個當他是奴才,不對,是奴才都不如,連下人都欺侮他,三天兩頭餓肚子,好不容易吃上一口,還是別人吃剩下的。穿的倒是光鮮,夫人們怕被潘嶼發現。
但潘嶼每次問他情況,他都隻說是好,夫人也好,公子待他像親兄弟。
暗地裏拚命地用功讀書,長大了跟在潘嶼身邊,一滴一點的學習,謙卑得不像是公子,像奴才。隻求尋找機會,好翻身一雪前恥。
至從公子光找上門來,他將遭遇一一告訴公子光,兩人一拍即合,隻是等待時機。潘尤對公子光的要求就是事成以後,他頂替潘嶼的位置,並滅其滿門,一個不留。公子光當然應允。
現在機會來了,潘尤借君命不能違抗,將軍營指揮所團團圍住。一邊哭的是呼天搶地,一邊逼潘嶼自盡。
曹列帶著親兵伺衛保護潘嶼從枯井秘道逃出。過了河,偷偷地逃到楚國,找了一偏遠的山村隱居了幾年,後碰到了大旱,這才帶著幾十個沒餓死的災民,又回到了吳國,走到這山裏,居住了下來。
曹列就慢慢訓練隊伍,也不是想造反,隻想收點費用,找條活路。這幾年還不錯,又有些人來投靠。也搞得像模像樣。
公子靈聽完介紹以後,也沒怎麼安慰潘嶼,人都滅了門了,再說啥反而隻顯得虛假白癡。也沒痛罵潘尤,這世道熟是誰非哪說的清楚,說了隻會顯得矯情。
隻說些聽著不失真誠不鹹不淡的客套話,其實也是公子靈的真心話,說仰慕將軍已久,沒想到還能見到,也是命中注定,誠心邀請將軍下山,好向將軍學習用兵之道。
賁皇心想:公子果然是一貫好眼力,又得一良將。
可潘嶼笑了笑隻是與公子靈飲酒,好似隨口問問公子靈的情況。
公子靈將晉國的情況也如實的說了,他知道這是潘嶼的試探,潘嶼當了幾十年的將領,對晉國的政治情況還是基本了解的,也看看公子靈對自己是不是坦誠,還探探公子靈的虛實,能力。
公子靈於是侃侃而談,先分別對周朝及各諸侯國的形式一番分析,簡明扼要、句句到位;再陳訴自己的觀點,思路清晰、客觀中肯;而後又將晉國六大公卿如何不將公族王室放在眼裏,引入事例,稍加枝葉的描繪了一番,所以自己才多麼迫切想建水軍,以對抗卿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