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兒繼續行駛，過了晌午，蝶衣在房間裏吃過中餐，坐在窗前看風景。
船行到這裏，河道已變窄了。
兩邊是蔥翠的山棱峭壁，雖不是特別雄偉，卻挺拔秀麗，像個碧玉簪子，山峰上雲霧繚繞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水也是碧綠清澈，還不時有魚躍起又落下。一縷簫聲飄蕩在群山之間，淒清哀婉，嫋嫋不絕，卻是無人回應。
忽然，簫聲戛然而止。蝶衣看到窗外不遠處有一條小船，上麵站了七八個壯年男子，都穿著一樣的皂布坎肩，腰裏用白布纏住，都披著長發，用皂布條係在腦後。看他們的裝扮像是吳國的船夫，不過個個手裏拿著匕首，凶神惡煞，顯然不是善類。
蝶衣忙用麵紗遮住臉，緊握“雲瞬”帶著小央出了房間，想去船板找雲甘。
船板上，雲甘、公子靈、賁皇、還有兩個伺衛個個神情凝重。
隻見江麵上還有五六隻一樣的小船，船上站著都是一樣裝扮的人。
小央緊緊攥著蝶衣的手不敢出聲。
“看那些男子都散發，應該是吳國人。”賁皇稍稍放鬆了一點，他喚來艄公：
“請問您可知道他們是哪路神仙？”
艄公回答說：“他們是打劫的，不過他們通常並不會傷人，也不劫貨，隻交出幾十兩銀子即可，數目不等。他們也不是每天都來，不過過往的客商隻要碰到了都會交錢給他們，我都碰到過好幾次了。前麵五裏還有一撥，和他們是一夥的。不過你在這裏交了銀子，他們就會給麵旗子你，到了後麵你把旗子交給他們，他們就保你平安過去，不再收銀子了。”
“他們在這裏多長時間了？”賁皇捋著胡子接著問。
“差不多有三年了。”
“那官府不管嗎？”
“這裏是邊境，到處是山，他們有放哨的，老遠看到官兵，就全部躲到山裏了，等官兵走了再出來。他們一般隻劫商船和官眷的船，商船的銀子要的少些，官眷的船要的銀子要多一些，但也不會要光。他們有時還會救濟一些災民，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好漢不吃眼前虧，客官就給他一些銀子，權當是蝕財免災吧。”
賁皇謝過艄公，與公子靈商議：
“就給他們點銀子，不必節外生枝。”
公子靈沉吟不語，似乎另有打算。
已有一條小船靠攏，上來五六個壯漢，都是皮膚黝黑，身強體壯，手拿匕首。為首一人抱拳作揖，對賁皇說道：
“驚擾到老人家，還望見諒，現在兵荒馬亂，我等也是迫於生計，想向貴人討口飯吃。”
賁皇見此人言行並不像山野之人，便問：“壯士想要多少銀子？我們隻做些小買賣，也沒多少盤纏，還望壯士高抬貴手。”
“好說，好說”那人笑眯眯的打量公子靈一行，繼續說：“我看你們公子個個是氣宇軒昂，小姐高貴不凡，且都穿戴不菲，定不是普通人家。不過我們絕不會為難老人家，隻需交區區一百兩銀子即可保你們平安。”
賁皇心想：一百兩就一百兩吧。準備讓伺從去拿出來。
公子靈一揚手，止住伺從。那人見狀，把玩著匕首走到公子靈麵前。伺從忙拔劍擋在公子靈麵前。
“退下”
公子靈喝退了伺從。
那頭目拿著匕首對公子靈說：“公子還有何疑慮，公子這等品貌喂了魚豈不可惜。”
公子靈笑了笑：“我看壯士斷文嚼字，不像普通之人，你是他們的首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