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報喜的獵鷹(1 / 2)

這裏是黑山腳下,一條彎彎的小河沿著山脈的走向向西流去。一望無際的草海隨著風濤起伏,潔白的羊群悠閑的流蕩在山腳下。嘹亮的歌聲裏,大片的帳篷沿著河邊蔓延,這裏就是果敢草原。它曾經的名字已經被人遺忘,果敢人到了這裏,這裏便是果敢草原。如今果敢人從窩冬的山穀老營中走出,又一次來到這裏,帶給這裏歡笑與喧鬧。這片草場換過無數的主人,也換過無數的名字,長生天不會一直眷顧一個部族,羊群象征著財富,草場象征著希望,但一切的根源還是需要刀箭來決定。這裏的人來有走,走了又回來,無數的部族在這裏孕育,在這裏強盛。這裏的水草不能說是非常的豐滿,但起碼能給無家可歸的旅人帶來安慰,於是這邊便成了果敢人的家。

半個世紀前,一群疲憊的人們來到這裏,征戰數月,征服了這片草原上零散的小部落,並用大批的財貨打動了草原深處的金帳部,奉金帳部為共主,許下黑山下到無冷河間的草場。如今果敢人是已經擁有超過五千帳、控弦士上萬的大族。

細膩的春風帶來了遠方的溫暖,匆忙的馬蹄聲驚走了戲水的飛鳥。點點黑影在天邊飛馳而來,隱約傳來爽朗的笑聲。外圍的帳子中間飛奔出幾騎,一手虛按著刀柄,警惕的看著遠來的黑影。近了,對麵人群中傳來一聲笑罵聲:“老刀,你個老不死的,還活著呢啊,哈哈!”那位被叫老刀的騎士輕輕揮了揮手,身後的騎士們顯然也認識對麵一臉風塵的騎士,也都輕鬆的笑出聲。老刀打馬而出,右拳捶胸,肅穆道:“庚字顆醜字隊十夫長見過千戶大人!"對麵的騎士們還禮後便扔過來一個水囊,笑著說道:“十年份的關西春,便宜你這老鬼了,哈哈。”說完也不待老刀反應快馬一鞭向著河邊大帳而去。

果敢人來到了草原,與草原上的部族征戰、交流、貿易,漸漸的接受了草原上某些習俗。比如主要騎兵按人數來分別,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顆,每顆為一個千人隊,設千戶一人,副千戶倆人;每顆設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個百人隊,設百戶一人,副百戶一人。每百人隊轄五十到一百名騎士,每十人設一十夫長,這便組成了果敢人常備武力。果敢人來到草原已經多年,不斷的遷徙與征戰給了果敢人沉重的傷痛,漸漸的他們虛心向草原人學習,全民皆兵。在閑時隻保留少量的常備騎士,戰時則全麵動員。這片草原再怎麼富饒,也不可能撐起不休的戰爭。果敢人不停的流血,不停的蟄伏,一次次在角落裏舔著傷口,一次次的衝出黑山。這裏沒有奇跡,有的隻是最勇猛的刀劍,最有耐心的部族。連年的征戰與融合中,果敢人也從戰俘中吸收人才,以便擴充果敢人戰力。滾雪球般的從當初落魄的幾千人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說起果敢人的崛起,周邊的部族甚至草原的霸主金帳部都嘖嘖稱奇。果敢人在上百年的遷徙於尋找歸路中遺失了大量的人才及卷冊,但慶幸到達果敢草原的時候,還存活下了部分的工匠。而果敢人的工匠水平明顯比這片草原上所有的部族都要好。正是靠著百戰餘生的勇士及優良的軍械,果敢人才能在這異鄉深深的紮根下來。勇敢的勇士、鋒利的馬刀、火辣的烈酒,這是大部分的部族對果敢部最深刻的了解。連強大的金帳部都要要求每年的歲賦以軍械及烈酒結算,果敢人商隊更是遍及整個金帳大草原。果敢人的出產遍及整個草原,靠著黑山河穀的糧食以及黑山豐富的礦產,果敢人的商品變成了草原漢子最喜歡的東西。但豐富的物資,弱小的武力是一對矛盾體。最初的時候周邊的部族都向狼一樣看著果敢人這塊肥美的羊肉。但他們似乎忽略的果敢人賴以生存的並不是這些外在的東西,當無數的刀箭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時,果敢人確實慌亂了一段時間。弱小的人口是整個草原的硬傷。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果敢人措手不及,他們似乎又一次被上天所拋棄。有個偉人說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果敢人果斷地放棄了大片的羊群,忽略了鮮血,帶著族人的屍體一步步緩緩地退回了老營山穀,給外族人留下大量的物資。利益分配不均,導致這群各懷鬼胎的部族聯軍反目成仇,在這片屬於果敢人的草場大打出手。感謝長生天,給了果敢人喘息的機會。老營完備的防禦讓敵人望而卻步,這不是滅族之戰,沒有部族願意拿自己族人的血肉去填滿穀口的高牆。搜刮了整個草原的牛羊、刀劍、美酒、財寶,他們卻失去了繼續戰爭的勇氣。冬天快來了,馬兒開始掉膘,繼續的征戰隻會消耗族內不多的儲備,白白便宜了其他人。這裏是草原,沒有絲毫的僥幸,強者生、弱者王,這是長生天定下的規矩。當冬天的第一場雪來臨之前,無數的異族人帶著滿足或惋惜離開了這片草原,畢竟他們的根基不在這裏。果敢人經過一個冬天的喘息於恢複,在雪化之時大舉出動,逐一攻破了周圍部族的大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驅趕著羊群、奴隸回到了果敢草原。周邊的部族滅的滅、逃的逃、臣服的臣服,自此,整個無冷河到黑山腳下的草場真正屬於的果敢人。金帳部似乎無力關注這個角落的戰事,他們還有更大的敵人要應付,便默認了果敢人的做法。當然,這背後的運作就不為外人了解了。自此,草原的部族在覬覦果敢人的財富時都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強大的武力才是果敢人立足此地的根基,沒有之一。就像草原漢子經常掛在嘴邊的:長生天不相信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