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故事”(1 / 2)

碧色的天穹下,華美森嚴的皇宮顯得氣勢恢宏,來來往往的侍衛手持長矛,守護著這片他們熱愛的土地。然而熱鬧的皇宮中,卻有一處地方常年冷清。

天邊是紅豔如火的殘陽,在這個蕭瑟的秋季,沒有絲毫壯麗之氣,反而如同一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有著淡淡的頹廢之意。

秋風卷起了青磚宮道上鋪了滿麵的火紅楓葉,在空中打了兩三個旋轉,便又徐徐落下。

整個皇宮在殘陽上寂靜的悲涼,壓抑,有著嗜血的美。

此刻蕭瑟的宮殿中隻有兩人,白衣小童纏著坐在窗口的青衣老嫗。

“外婆,外婆,南苑的雪簪花開了,可好看了,外婆,一起去看吧。”五六歲的小童生得白淨俊俏,此刻正拉著老嫗的手不住央求撒嬌。老嫗不像皇宮裏的任何人將自己打扮的華美莊重,僅用一根青玉簪挽住一頭雪白的發,身上穿著與尋常百姓無異的青色布衣,看起來極為普通。可能在這皇宮之中獨占一個宮殿生活的人,誰又敢說她是尋常的百姓?

老嫗臉上布滿皺紋,那是歲月帶給她的一份無情的禮物。五官卻極為端正,依稀可見當年的風華絕豔。一雙目光渾濁的黑色眼睛總是帶了幾分遲鈍與看透滄桑的悲愴,別人同她說話,她也會過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然後回答。

“外婆外婆,你又不理我。”小童帶了幾許委屈的嗓音在她耳邊想起,勾回她漸漸遠去的思緒。

“哦,哦,外婆沒聽到嘛,小宇想和外婆說什麼?再說一遍吧。”她笑著摟緊麵色委屈的小童,九宮宇雖感覺委屈,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抱緊了外婆的身體,外婆的身體總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冷香,很是好聞。

“南苑的雪簪花開了,小宇想外婆一起去看。”他聲音軟軟的又說了一遍。

“南苑的雪簪花麼?”老嫗的聲音有著幾分不宜察覺的欣喜。

終是忍不住在心裏歎息:你看,你栽的雪簪花又開了。

可花開依舊,你卻如今又在何方……

記憶深處的那抹紅影又被勾起,心裏有著微微的刺痛。

她笑了一聲,聲音沙啞:“外婆不去,小宇你自己去吧。”頓了頓她又說,“外婆要陪這座宮殿一起,等一個人……”等一個人,等到繁花又不知開了幾載;等到一頭青絲變成白發,談起來那麼像白頭偕老;等到心中那個麵容已模糊不清,等到我忘了你的那一天;等到這份情……可成追憶。

那時,你會回來麼?哪怕是站在我的墓碑前,對我像以前那樣莞爾一笑,你依舊青春妖嬈,而我,卻早已長眠於地下,往生輪回。

“等人?”九宮宇略為張大了靈動的雙眼。

“是和院裏的花妖姐姐一起等麼?是和池塘裏的那個不喜與人說話的漂亮青魅哥哥一起等麼?還是和……”他瞥了一眼剛剛從外婆頭上發簪鑽出的紅衣男子,剛想將他也加上,手腕卻猛地被外婆攥緊,打斷了他的話,有些難受,他不知所以地喚著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欣喜淩冽的外婆,“外婆,疼……”

她連忙放開九宮宇,細聲安慰著他,可眼裏仍是有幾分藏不住的欣喜與雀躍:“小宇看得見這些東西麼?”

“嗯。”他乖巧應了。

“那這件事又有誰知道呢?”她把九宮宇摟在懷中輕聲問道。

“沒了……”九宮宇軟軟依偎在她懷裏,“我同父皇母後講過幾次,可他們都以為我在亂言,也沒人信,後來小宇也就不說了……”他偷瞄一眼那個紅衣男子的精魄,隻見他一頭墨發直垂到腳踝,身上的紅衣柔媚中卻又藏著一份淩厲與不易察覺的高貴氣質,五官精致妖嬈,額上隱隱約約有著一個漂亮的金色鳳凰印記。

這位叔叔好漂亮啊……比池塘裏的那個青魅哥哥還漂亮。

“嗯,應該是出現了返祖現象了吧,畢竟小宇你身上流著他的血。所以才看得清這些東西吧……”九宮宇沒有聽到外婆的這聲喃呢,依舊偷偷看著外婆青簪上的紅衣男子。奇怪,他看外婆的眼神怎麼會……有那麼一絲寵溺與難過?是自己看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