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覺得平常的日子,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彌足珍貴。
九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開了燈,這狹小的空間讓她有些壓抑,她靠在床頭,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上麵有輕輕地敲擊聲響起。
緊接著,就有人從上麵下來的聲音。
是唐銘清。
他為什麼要敲地板?
九夜正覺得奇怪,就聽見外麵又傳來很輕的兩聲扣門的聲音。
“我知道你睡不著。”唐銘清說。
九夜打開門,唐銘清站在外麵,看了她一眼就往外走。
九夜拿了一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麵,跟著唐銘清往外走。
現在已經是夜裏三點半,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
休息室裏依舊漆黑一片,唐銘清走到壁爐前,將爐火升起。
九夜坐在後麵的沙發上,看著唐銘清生火。
休息室很安靜,隻有火苗舔舐木柴的劈啪爆炸聲。
唐銘清伸手從沙發的側麵一個破洞裏掏出了什麼東西,遞給九夜一個。
九夜接過來,是一罐啤酒。
“哪兒來的?”九夜問。
“零教官的私藏。”唐銘清說著哢噠一下拉開拉環。
零教官的私藏?他們就這麼喝了?
九夜看著唐銘清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她才有些猶豫地拉開拉環。
喝了一口啤酒,九夜有些不放心地問:“咱們偷了零教官的酒,萬一他發現怎麼辦?”
“發現又能怎麼樣?”唐銘清說,“集訓期間無論教官還是新兵都禁止飲酒。”
“額……”九夜拿著啤酒,看著唐銘清一麵背誦規定一麵違反規定。
“喝吧,出了事有我呢。”唐銘清說。
九夜喝了幾口啤酒,整個人逐漸放鬆下來。
“怎麼樣?”唐銘清問。
“不好喝。”九夜說,“我覺得所有的酒都不好喝。”
唐銘清忍不住笑了:“我是問你心情怎麼樣了,不是問你酒好不好喝。更何況,你才多大?你喝過幾次酒?”
“上高中的時候我爸爸就允許我和小冶喝酒了。”九夜說,“小冶喜歡喝,但是我不喜歡,我總覺得啤酒味道怪怪的,紅酒澀,白酒辣。”
“果酒呢?”
“還不如喝果汁呢。”
唐銘清一口氣喝掉半聽啤酒,笑了。
“想你的家人嗎?”唐銘清就坐在沙發的那頭,他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臉上帶著久違的輕鬆笑容看向她。
“想啊。”九夜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奇怪地看著唐銘清。
她認識了唐銘清那麼久,為什麼覺得此刻才是唐銘清最放鬆的時刻呢?
“想他們什麼?”唐銘清問。
九夜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想了好一會兒說:“沒有什麼具體的,就是想他們,想和他們在一起。”
“你看。”唐銘清說。
“什麼?”九夜不明白。
“我提起家人的時候,你想到的是你東諾亞的爸爸媽媽和弟弟,而不是北諾亞那個。”唐銘清說。
九夜瞬間沉默了。是啊,提到家人,她的腦海裏出現的隻有爸爸媽媽和弟弟陶冶。
剛才和唐銘清說話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想起過諾亞王。
“我的家人隻有他們。”九夜低聲說,“另外一個,我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