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顧持臉頰上的紅暈尚未褪去,他看著鳳若海尷尬地笑了笑。
鳳若海看著他,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或許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說什麼了。
事實證明了一切。
顧持收拾了一下情緒,從鳳若海的懷裏站起來,正色道:“我去通知駙馬爺。”
鳳若海拉住他,兩隻手交觸的那一刹那,顧持一怔,用眼神詢問鳳若海。
鳳若海道:“萬事小心。”
顧持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簡直漂亮極了。
“放心吧,我肯定活著回來,跟你白頭偕老。”
最後一句話,其實是句玩笑話。
其實鳳若海也明白,他們不可能白頭偕老的,像今天這樣互通心意也不可能有太多次。一旦鳳佑乾下台,那梁國太子府就會首當其衝,而梁惜玉跟他隻能站在對立麵。
梁惜玉到底不是顧持,鳳若海在情動之際,都隻是喚著“阿持”,所以他們是不可能的。顧持明白,鳳若海更明白,他們彼此都沒有說出口。說出來就太掃興了。
顧持踏出昭陽殿,趙寶盛正守在殿門口,掀著眼皮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顧持。顧持臉上略有尷尬,卻什麼也沒有說。
趙寶盛守在這裏,肯定是知道了他剛才跟鳳若海在幹什麼。
虞城公主府。
鳳佑慎與唐詩詩二人對坐,神情嚴肅,中間隔了一張桌子,看起來剛剛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爭吵。唐詩詩這些天的傷已經好起來了,多虧了渝國的太醫醫術高明,多的是靈丹妙藥為公主天下服用。
唐詩詩因為爭吵,臉色有些紅暈。俏眉橫豎,瞪著鳳佑慎,“弑父叛君,這種事我怎麼能幹?”
鳳佑慎微微一笑,像是在嘲笑唐詩詩。
唐詩詩氣著了,“不是你的父親,你便不在乎麼?”
“公主殿下,咱們兩個明人不說暗話,到現在你還裝什麼裝?”鳳佑慎早就看透了唐詩詩,“行宮之變,我可不信你沒有什麼想法。現在宮裏那位半死不活成天要用藥水吊著命的渝皇,可未必是真的渝皇。這一點,隻怕你比我更清楚吧。”
唐詩詩像是被鳳佑慎戳中了要害,整個人跟個皮球泄了氣一般,“外麵都是這樣看我的麼?”
鳳佑慎笑了笑,“外麵的說法並不重要,百姓不過是跟著當權者走,你說什麼他們自然信什麼。至於真正的內幕,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唐詩詩咬牙看著鳳佑慎,“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鳳佑慎並不在意唐詩詩的說法,“我是哪種人,對公主殿下你來說,也並不重要不是麼?”
“真是陰險狡詐!”唐詩詩嫌棄道,“這就是你的真麵目麼?你那位心肝寶貝一樣的青兒知道麼?”
提到沈青瓷,鳳佑慎麵色有些不好,但他很快就恢複過來。“我跟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正是公主殿下你想要的,難道公主殿下還在懷疑什麼?”
這話說到了唐詩詩的痛腳上,她不是懷疑自己的****會失效,她是……想到這裏,唐詩詩心頭猛地一抽,暗自發誓絕對不要再細想下去。
“宮裏那位,實在是很好處理的。”鳳佑慎用眼神暗示著唐詩詩。
唐詩詩白了他一眼,終是點頭。
“沒有了荊雅的威脅,李建州又不是什麼硬茬兒,咱們還是盡早動手,將渝國的政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唐詩詩扯著嘴角冷笑,“不是我們手裏,而是我的手裏。”
“這有什麼區別麼?”鳳佑慎不以為然。
這自然有區別!唐詩詩暗暗道,你隻是個工具,我利用完了就丟了,還會跟你一起分享天下麼?你倒想得美!
緊接著唐詩詩又說:“你這麼突然來跟我說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鳳佑慎笑,雙手一攤,做無辜狀,“你看我能有什麼目的?我現在的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裏,咱們可是名義上的夫妻,我能依靠的不就隻是你麼?”
“說得也是。”唐詩詩讚同道,但一雙眼睛像是刀子一樣,明晃晃地盯著鳳佑慎,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看清楚裏麵的心子究竟是怎麼長的。
鳳佑慎跟唐詩詩商量好以後,沒有其他的事情,很快就找了借口離開。
蕭重因為歌影的原因,早就被醫治好了內傷,甚至連操縱術也比從前精進不少。
鳳佑慎看他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很是不耐煩,問道:“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蕭重被鳳佑慎這麼一吼,膽子立時回來了。
他問的是:“六爺,你當真喜歡詩詩公主麼?”
這是他們公布婚訊的第九天,蕭重總算憋不住說了出來。
鳳佑慎皺著眉看蕭重,,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是。”蕭重一本正經地回答,那樣子看起來有些好笑。
鳳佑慎挑眉,“哦?說說看。”
蕭重看著鳳佑慎的臉色,看他似乎沒有什麼不悅,這才繼續說下去。
“你喜歡夫人的時候,跟現在不一樣。”
又提到了沈青瓷,鳳佑慎的臉色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