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還不是你天天打笨了的。”鳳佑慎小聲嘟囔，結果還是被鳳若海一字不差地全聽進了耳朵裏，一個疏忽被皇帝老子揪起耳朵，惡狠狠地問：“朕還不能打你了是吧？朕打你還有怨言了是吧？”
誰平白無故挨打能沒了怨言？鳳佑慎不敢反駁，連連認錯，這才讓鳳若海放過了他。
“鳳佑乾絕非池中之物，可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你得給我盯緊了他。”
說了這麼多，終於說到了正事上，鳳佑慎心想總算可以結束挨打挨罵了。
屏退了六皇子鳳佑慎，鳳若海繼而讓昭陽殿中所有太監宮女都下去，包括趙寶盛在內都沒能留下，美名其曰是要保重龍體好好休息。其實是為了召見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這個人很年輕，最多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一身藍袍，長相極為俊美，又不失陽剛之氣。鳳若海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終於點點頭開口說話：“你這些年在外麵還好吧？”
“臣一切都好，謝皇上關心。”
“你怪朕不？……”鳳若海打量著男子的神色，“怪朕當年從你父母身邊將你帶走，讓你這麼多年孤苦無依，有家不能回。”
“臣不怪皇上，若沒有先生的相救，臣隻怕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先生是誰？藍衣人口中的先生，鳳若海是知道的，除了沈自知，沒有第二人會這麼幫他。可是一想到他竟然恨了他這麼多年，心裏就一抽一抽地疼。要是沒有太後臨死前挑明真相，他不敢想象自己會繼續鑄下多麼大的錯。
“阿鏡真的很好……”鳳若海扯著嘴角苦笑。
阿鏡就是沈自知，隻有鳳若海會這麼喚他。沈自知，名鏡，字自知。
“先生臨終前交代臣，如果皇上有一天不再怨恨他，就為他轉達一句話。”藍衣人突然說道。
鳳若海一激動，抓起藍衣人的雙肩：“什麼話？”
藍衣人勉強穩住身形，恭敬地道：“先生說，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你不要為難自己，他心裏……是有你的。”
聽到最後一句，鳳若海差點兒流下淚來。
“還有一事，臣要稟報。”
“什麼事？”
“蒹葭山莊在梁國的商會遭到不明勢力的襲擊，幾乎全軍覆沒。”
“誰有這麼大的力量能對蒹葭山莊造成如此大的打擊？”
“臣猜測應該是梁國官方的勢力。”
“你是說……”鳳若海一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張大瞳孔，“那是要變天了。”
“梁國太子禹已經秘密派遣使者聯絡北疆、燕、西涼、渝、東吳五國，唯獨沒有我們，臣擔心這次他是衝著利國而來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鳳若海篤定地說，“利國地處中原，是周邊六國一直眼饞的肥肉，如果他們結成聯盟，那我們必敗無疑。但有一個關鍵點就是蒹葭山莊幾乎壟斷了全天下的商業，柴米油鹽，均有涉獵，要是趙臨風與我們合作，那六國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更有可能元氣大傷。”
藍衣人點點頭：“據可靠消息，梁國公子惜玉已經身在利陽城。”
“梁惜玉在利陽城？”鳳若海不敢置信。
“是的，早前查探到梁國太子禹有異動，臣便派人時刻關注太子府的動向，但跟蹤公子惜玉的影衛在利陽城郊被人殺害。由此可見，公子惜玉已經在利陽城窩藏多時了。”
“如此看來——”鳳若海眯成一道銳利的光芒，“朝中必有內奸。”
次日，鳳若海依舊稱病不上朝。方懷玉和敬安侯梁昭又是大打出手，群臣勸不住就由他們去了。二人嚷著要去昭陽殿找皇帝理論，被趙寶盛攔在門外，結果硬是在昭陽殿前跪了半個多時辰，被皇帝鳳若海下旨打發回府。
“你小子胡攪蠻纏不要名聲，我還要娶媳婦生孩子呢，滾一邊去！”梁昭很不客氣地把方懷玉踹到一邊。
方懷玉死乞白賴地跑回來，對著梁昭嘻嘻一笑，小模樣要有多犯賤就有多犯賤。“你要是娶不著媳婦兒，咱倆就湊合著過吧。”
“你去死！”梁昭咬牙切齒。
“這也是皇上的考量，難不成你還要抗旨不遵？”
“當日皇上是怎麼說的？是要你跟我鬧斷袖嗎？方懷玉，你擺明是公報私仇！”
“喲，你現在才看出來啊。”方懷玉陰陽怪氣的道，“我還當你敬安侯是聰明人呢，沒想到也這麼愚笨。”
聽完這句話，梁昭眼神一黯：“齊將軍的事，你還放在心上？”
方懷玉一本正經盯著梁昭看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梁昭，你這個大笨蛋！”
梁昭心念一轉，當即明白過來，暴跳如雷：“方懷玉，我敢耍我，我殺了你！”
二人一追一逃，橫眉怒目出了宮門，嚇得守門的侍衛連連顫抖，這利國兩大外戚方家與梁家從此以後可就是水火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