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稱病多日不來上朝的舒郡王鳳佑乾居然站在無極殿上,那風度翩翩的模樣一下子亮瞎所有人的眼睛,什麼三皇子鳳佑愉,什麼四皇子鳳佑惜,通通黯然失色。唯有那處處留情的壽寧侯方家的小侯爺方懷玉還勉強看得過眼,眾大臣看著方懷玉總會在心裏頭暗暗讚道:“聰明啊,聰明啊!”隨後又是搖頭歎息:“造孽啊,造孽啊!”
皇帝鳳若海一身錦衣華服高坐皇位龍椅之上,身邊跟著那近侍太監趙寶盛,尖著嗓子說著一貫經典的橋段:“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這撲通一聲,小侯爺方懷玉就上前幾步走,利利索索跪在了皇帝麵前,大有呼天搶地之勢。皇帝鳳若海皺了皺眉,直接斷了他的念想:“方懷玉,你且想清楚了再說,要還是為那蕭明義求情,就不必開口了。朕絕不會姑息養奸,縱容這種貪贓枉法之事。”
眾大臣倒吸一口涼氣,想看看方懷玉如何應對。這子與蕭明義交好,昨天皇帝聖旨一頒下,他就又哭又喊說蕭明義冤枉,結果駙馬爺一把證據拿出來,他就立刻沒了聲了。今天這又是要唱哪出?再加上舒郡王一向疏於朝政,醉心花鳥詩詞,皇帝也由他去了,今個兒居然站在了這裏,不用多想就是為了那蕭家的敗家子蕭明義。
蕭家的小少爺蕭明義雖然名聲惡劣,但好歹長得好看,多得是姑娘看得入眼,於是勉強與方家小侯爺方懷玉、舒郡王鳳佑乾並稱利陽城風流三少。這三少在許多大家公子名門閨秀眼裏又換了一番滋味,鳳佑乾最具才情,所以堪當風流二字,至於方懷玉那小子賊聰明的就是不學無術,再加上那遠近聞名的斷袖傳言,硬戴上了風流的帽子。而那蕭家三子蕭明義,那整個就是花叢中過,左擁右抱,府中侍妾夫人無數,是實實在在的風流浪子。
方懷玉這廂聽到皇帝的話,抬頭一驚,已經是淚眼朦朧霧氣沉沉,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鳳若海冷眼看著,就等看方懷玉如何收場,這小子亂七八糟,一而再再而三頭一個反對他的決定,要不是看在方家姐妹和嶽父大人壽寧侯的麵子上,早就把他革職查辦了。
不過這方懷玉也非等閑之輩,哇的一聲就在這莊嚴的無極殿上哭了出來。鳳若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又聽他道:“皇上,微臣受了委屈,請皇上為微臣做主。”
眾大臣全部提心吊膽額頭冒冷汗,心想這小崽子又要禍害哪家公子了。
“你受了何等委屈?”皇帝黑了臉問。不用想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方懷玉每每在早朝上都要來這麼一出,要不說哪位大人壽宴沒有請他啦,要不說哪位大人家的小姐組織春遊沒有跟他打招呼啦,總之千奇百怪的事情他方懷玉都能說出口,還嚷著要皇帝為他做主,一般開頭一句就是“臣受了委屈……”。
好個沒臉沒皮的方懷玉!方家老壽寧侯就是因為這小子的緣故一直稱病在家不敢來上朝,就怕丟人現眼。皇帝鳳若海也嫌他煩,但他當年那狀元郎的名頭可不是虛的,也曾辦過幾件連皇帝都棘手的大事,所以皇帝一直把他放在禮部重用著他。
方懷玉淚眼朦朧地往敬安侯梁昭身上瞅,既害羞又怨恨,梁昭心裏咯噔一下,就等著待會遭殃的是自己了。眾大臣一見方懷玉這般模樣,立刻明白這回倒黴的是敬安侯了,可惜了敬安侯為人正派,向來做事公允,人緣極好,沒想到也遭此橫禍,不知是怎麼得罪了那方懷玉。不過雖然可惜著梁昭,但更慶幸著自己相安無事。
“微臣不幸失身於敬安侯梁昭……”話未說完,失身二字已經教無極殿上炸開了鍋,梁昭情急上前一步,對著方懷玉就吼道:“你胡說霸道些什麼!”
敬安侯梁昭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府中也沒個侍妾通房丫頭什麼的,一直被人傳言成不近女色的冷麵侯爺,如今讓方懷玉這麼一說,眾人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冷麵侯爺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對男人情有獨鍾,一時紛紛信了方懷玉的話。
方懷玉淚眼朦朧,並不反駁,跟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龍椅上的鳳若海扶著額頭,偏頭痛又犯了。
“皇上,雖然敬安侯對微臣用了強,但微臣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能不對敬安侯負責,就請皇上下旨將敬安侯賜給微臣做妻子吧。微臣一定好好待他,絕不辜負他的心意。”
堂堂大男人,委身於另一個男人。敬安侯梁昭徹底怒了,咆哮道:“方懷玉,你不要太過分,我幾時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