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臨風微詫。
沈青瓷對著他說:“你可不許再像那天那樣對我了,不然我就不跟你走了。”
趙臨風啞然失笑,這丫頭就為這點事耽擱時間,還特地交代?
“你答不答應?”沈青瓷不依不撓。
趙臨風被迫點了點頭,帶著沈青瓷就要出門。
院子裏不知何時威風凜凜占了好多士兵,把這間屋子圍得水泄不通。鳳佑慎選地方選得極好,沈青瓷住的屋子相對獨立,周圍的出路很容易被人圍堵,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狗賊,快放了本王的王妃,本王饒你不死!”說話的正是鳳佑慎,在一群成年大老爺們麵前尚顯瘦弱矮小,但比起十四歲的同齡人卻是人高馬大鶴立雞群。要是論個頭,竟比身為成年女子的沈青瓷高上一點,要是這孩子長大了不知道該是如何威風八麵英武帥氣。沈青瓷暗自想了想,歎皇家人就是吃得好穿得好比常人發育的好啊。
趙臨風完全不把鳳佑慎和在場的所有禁衛軍放在眼裏,輕蔑地掃了一眼全場,朗聲道:“就憑你們,想攔住我?”後麵的話沒有說,但不言而喻。
鳳佑慎手下一個禁衛軍的頭目看不得趙臨風這般狂妄的樣子,立時站出來指著趙臨風很不客氣地說:“你算什麼東西!我堂堂利國禁衛軍還逮不住你一個亂臣賊子,真是笑話!任你武功再高,我們這裏成百上千人,你插翅難飛……”
話還沒說完,這個小頭目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圓滾滾地睜著,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甚至手指還保持著指趙臨風的姿勢,但人已經倒地氣絕身亡。
眾人大駭,麵麵相覷。有靠近些的士兵蹲下身查看,隻見那名頭目太陽穴,眉心,喉部,分別插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針狀暗器。這暗器破空而來,眨眼間就取了一人性命,而這人絲毫沒有反抗逃避的機會,甚至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有幾枚暗器襲來。要是這暗器的目標不是這名小頭目,而是尊貴的六皇子慎王殿下,那後果不堪設想——隻怕在場所有禁衛軍都要人頭落地。
此時一陣簫聲襲來,屋頂陡然現出一道藍色人影。趙臨風抬眼一看,眸色諱莫如深。那不是蒹葭山莊的人,究竟是誰敢來搗亂?
簫聲一停,那藍色人影突然笑了起來,清清爽爽的聲音分明是個年輕公子。“沒想到今晚無意間遇上這麼一出精彩絕倫的戲,真是不辜負這朦朧月色。”
此人瀟灑如風,竟有幾分大俠之姿。
男子話音剛落,沈青瓷就注意到原本晦暗的夜空已升起一彎殘月,朦朦朧朧,頗有詩意。再加上那屋頂飄逸的藍色人影,一時間仿佛見到了仙人一般。那人手持玉簫,背著月光,看不清臉,隻覺得是個清秀俊雅的翩翩佳公子。沈青瓷一時看癡了。
鳳佑慎見到沈青瓷當著自己的麵還對別的男人失神,心頭一陣怒火,對著那藍衣人就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阻擾本王捉拿逃犯,活得不耐煩了嗎?”
藍衣人皺了皺,但很快就雲淡風輕,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這位便是慎王殿下吧,不才剛好路過,無一阻撓殿下捉拿逃犯。隻是殿下以多欺少,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狗屁君子!鳳佑慎心裏暗罵,老子隻要把沈青瓷好好地帶回去做我的王妃就可以了,什麼君子小人,關老子屁事!
不過這麼粗鄙的話,鳳佑慎並沒有說出口,倒是趙臨風譏諷道:“在下的事不用閣下插手,閣下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藍衣人尷尬一笑,並不再說話。
這時趙臨風突然出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甩出三枚柳葉刀,直逼鳳佑慎。那些禁衛軍慌忙護著六皇子殿下,勉強接下趙臨風高超的暗器手法。就這一瞬間,趙臨風左手環抱沈青瓷,腳蹬牆壁,借力一躍上了房頂。一身黑衣翩翩然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快截住他!”鳳佑慎大吼。
禁衛軍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出手,跟不要命的死士一樣直撲向趙臨風。早就埋伏在屋頂的禁衛軍卻久久沒有出現,出現是兩名同樣身著黑衣蒙麵的男子,兩人赤手空拳卻讓手持兵器的近衛軍士兵無一能近身。
藍衣人移步趙臨風身旁,讚了一聲:“好俊的輕功。”
趙臨風輕瞥一眼,麵無表情。
“那先前殺人的銀毫針應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瞎子無情的絕技。”藍衣人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如果不出在下所料,閣下便是蒹葭山莊的主人趙臨風趙莊主吧?”
趙臨風哼了一聲,算作應答,抱著一臉慘白的沈青瓷離開前留下一句話,是對那藍衣人說的。
“聰明的人一向活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