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你方家姐妹一直護著那丫頭,現在她被朕關押在大理寺,你為了救她難道就不會做這等事?”
皇後急著給自己伸冤,並沒有察覺到皇帝對沈青瓷的稱呼從一開始的賤種變成了那丫頭,而這細微的一點卻被六皇子鳳佑慎敏銳地注意到了。
“皇上明鑒,臣妾不敢。”
“那你今天私自去大理寺又作何說?”
“臣妾隻是想為姐姐盡一盡心意,畢竟姐姐在時也極喜歡這沈姑娘。”說完還不忘偷偷剜了一眼大理寺寺丞,那寺丞大人哭喪著一張臉,心說我不過是一小官,皇上問話還能不如實回答嗎?
提到先皇後方靜和,皇帝臉色稍緩,轉而看向鳳佑慎:“慎王對此有何看法?”
這話問得不明不白,到底是問對皇後私自探望沈青瓷的看法還是對沈青瓷逃獄的看法。不過鳳佑慎又是誰,那是從出生就呆在太子之位慢慢成長起來的皇家公子,他微抿唇,便答:“兒臣不敢期瞞父皇,兒臣雖然喜歡沈姑姑,但也不敢忤逆父皇助其越獄。”直接撇清了關係,還沒等皇後咬他一口,果然是人小鬼大,方靜嫻暗裏咒罵他一句。
“罷了。”皇帝扶額,想起太後死前對他說的那些話,四十多歲的年紀竟覺得有六十歲的蒼老。想來那沈自知是真的花光了皇帝一生的力氣去愛去恨,以至於如今得到這樣的結果,唯有歎息遺憾。
“皇後私自出宮,禁足端福宮三個月。”
這處罰已算輕的,皇後這一出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按欺君之罪那就是滅九族的,不過今天皇帝似乎不同尋常,出奇的心軟,不明白的還當是寵著皇後看重方家,明白的諸如六皇子、方靜嫻等人都驚訝得張圓了眼睛。
“大理寺寺丞辦事不利,罰俸三年,杖責三十。”
“臣妾謝皇上開恩!”“臣謝皇上開恩!”
二人齊齊叩首,皇帝疲倦地擺擺手:“你們且下去吧,六皇子留下。”
鳳佑慎還以為這皇帝父親會怎麼怎麼他,誰知道等了半天居然是一句:“她是你的女人,追查的事就交給你辦了。”
“通緝令朕已經下令貼了,你就暗中帶人追回她吧,要是回來了朕就如你所願將她賜給你。”
這又是變相地解除了六皇子的禁足,鳳佑慎立刻跪下就要謝恩,隻聽上首那位中年男人又道:“不過得是正妃。”
鳳佑慎驚訝地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皇帝不滿地皺眉:“怎麼?你不願意?當初不是死活求著朕將她賜給你,難不成連個正妻的名分都不舍得給?”
“不是……兒臣受寵若驚。”
皇帝從鼻子裏發出一道哼聲:“若五年無所出,你才能納側室,否則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這威脅——貌似真的像老子對兒子說的話誒。
六皇子鳳佑慎禁不住內心好奇,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父皇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但皇帝已經知曉。
他白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關你屁事!要是追不回沈綰綰,你就別想討媳婦兒。自己看著辦!”
好吧,這無恥的威脅。鳳佑慎很懷疑現在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是不是自己那脾氣暴躁的父皇大人。真的很懷疑。
這時皇帝有些口渴,誰知身邊竟沒有一個服侍的宮人,便吆喝著鳳佑慎給他端杯茶來。鳳佑慎屁顛屁顛地跑去獻殷勤,端起案上的一杯茶獻寶似的獻給自己的皇帝父親,結果皇帝喝了一口全噴在鳳佑慎白白淨淨的漂亮臉蛋上。
“這什麼茶,怎麼這麼難喝?”皇帝那一雙好看的眉都快擰成麻花了,六皇子鳳佑慎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臉糾結,那茶水順著臉頰往下爬,特別難受。鳳佑慎何曾受過這樣的苦,不敢向皇帝發作,隻好暗罵自己愚蠢。
這時皇帝想起以前趙寶盛的好了,一臉悵然,琢磨著得盡快把那老太監給調回來,沒有他伺候的日子全身上下都不舒坦啊。鳳佑慎沒懂自個兒老爹的心思,見皇帝若有所思,怕惹禍上身不敢多待,連忙尋了理由告退。奔出去的模樣跟見了鬼似的,皇帝再次扶額歎息:“沒出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