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神色一變，老太監周德全也有些畏怯，小心翼翼地說：“是太子殿下在昭陽殿前跪求皇上把沈姑娘賜給他……”
“愚蠢！”太後再也顧不得形象，指著沈青瓷怒罵道，“看你幹的好事！”
沈青瓷平白無故又挨了罵，心裏不爽，又不是我要他去求皇上的，關我什麼事啊？不過轉念想到那野孩子還能去求皇上，心下還是一陣高興。
“皇上是怎麼說的？”
“皇上說……”老太監周德全看見太後一雙秀目泛著嚴厲，不由自主地把頭低了低，“太子不思進取，發了好大的火。”
“哼！這小子就是不思進取，跟自己的教養宮女勾勾搭搭，也不怕失了他太子的身份！以後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著這個去求皇上，實在是愚蠢之極！”太後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各種和藹親切和善解人意，惡狠狠地對沈青瓷說：“你要是個聰明的，就跟慎兒斷得一幹二淨，別以為攀上了太子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哀家早就把你拖去慎刑司了。”
沈青瓷唯唯諾諾，看不出來她父親還是個有那麼點麵子的人。不過她父親是誰呢？
這樣想著，又一個上了歲數的太監進了門，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在場眾人，最後停在老太後身上，鄭重地行了個禮：“奴才給太後請安。”
“起吧。”太後收斂了剛剛的怒氣，換了一張端莊威嚴的臉。
“皇上差奴才到太後這兒來把沈姑娘帶到昭陽殿去問話。”老太監不卑不亢地說明了來意。
太後點了點頭，答應了。
老太監這才向外一招手，進來兩個年輕的小宮女，手上捧著衣物。“太子殿下說沈姑娘被太後帶走時衣衫不整，特地求了皇上讓奴才帶人來為她梳洗一番，懇請太後……”
老太監話還未說完，太後擺擺手：“裏間去吧。”
兩個宮女得令，扶起沈青瓷往裏麵走去。
老太後端起桌上的茶，想喝上一口，又想起茶怕是涼了，便吩咐身旁的老嬤嬤去重新砌上一壺，一雙秀目打量著剛進來的這個老太監，緩緩開口：“趙寶盛，你跟在皇上身邊也是幾十年了，是宮裏的老人了，當年沈青瓷進宮的事你可還記得？”
老太監心裏咯噔一下，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奴才記得。”
“那就好。”太後微笑著，屏退了一幹宮女太監，繼而放低了聲音：“那你也應該記得她是沈自知的女兒。如果皇上真的查起來她的身份，哀家倒是沒什麼，好歹是皇上的親生母親，而你——一個奴才……你應該明白的吧。”
趙寶盛嚇得一抖，想起這些年皇上對沈自知的態度，和皇上那幾年對沈自知做過的事情，就更加驚慌了。他拿不準皇上要是知道了沈青瓷是沈自知的女兒會有什麼動作，但有一條他瞞著皇上偷天換日就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太後看到趙寶盛的反應，很是滿意，又繼續說：“你當初那樣做，是為了全一份情義，現在他女兒也長到這麼大了，再大的恩情你也該還完了，就不要再淌上這一灘渾水了。”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趙寶盛吃驚地看著太後，隻一瞬間就恢複了平日裏精明能幹的模樣：“奴才明白。”
這一會子兩個年輕的宮女已經把沈青瓷收拾好了，那一張臉被鳳佑慎打了幾巴掌，沒有及時處理，現下紅腫得厲害。身上那幾鞭子也是火辣辣地疼，沈青瓷才剛剛穿越過來，就受到這樣的苦，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