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黑暗,而後雷聲就像神話故事裏神的怒吼響徹天際,大雨接踵而至。
閃電不斷刺破黑暗,映照出一個又一個長長的猙獰的影子,在殘破的建築物間,在遍地的斷體殘肢與彙成溪流的血水間,有一個是身影是屬於徐傑的。已經好長時間他沒有感覺到那種精神與體力的回複了,他都快都不能動了,用盾牌撐住自己,偶爾還能抵擋喪屍的攻擊,他艱難的朝著那些喪屍挪動著,到了近前依然是犀利的一刀,不過現在已經沒辦法讓它們馬上死透了,能讓它們動不了,徐傑就不會再停留,這些喪屍在雷雨與厚厚的屍體堆裏也移動艱難,因為火已經熄滅,它們看不到東西了,這時候徐傑視力比它們太多好了。
街道上還站著的喪屍已經寥寥無幾,它們也在趁著閃電尋找方向,不過這時候變成了逃離,它們也在尋找建築物躲避,淋雨會加速身體能量的消耗,閃電還有可能直接劈在它們身上,白熾的光亮與轟然大作的雷聲讓它們驚恐,它們天然的害怕雨跟雷電。
徐傑躺在盾牌上,用自己的身體跟盾牌壓著一隻喪屍,到緩慢而艱難的砍著這隻喪屍的脖子跟腦袋。喪屍不甘而憤怒的嚎叫著,但是依然改變不了刀子一刀刀砍進自己的身體,刀已經鈍了有豁口了,而且它的身體與生命力都已經比曾經是人類時強了很多,所以沒有立即死掉,但是哪怕它不知道害怕,無所畏懼,生命的流逝依然在它的大腦裏留下難以接受的情緒。一刀、兩刀......喪屍的嚎叫終於停止了,但是大雨沒有停,閃電沒有停,徐傑手中的刀也沒有停,它緩慢、無力卻又堅定的抬起-落下、抬起-落下......鏗的一聲,這把刀的刀經曆了漫長慘烈的搏殺劈砍終於堅持不住,不再能陪伴它的主人,它發出一聲悲鳴,斷作兩截,一截留在喪屍的身體裏,一節連著刀把握在徐傑的手裏。
又砍了幾下,徐傑無力的抬起頭來,又一道閃電亮起,周圍已經沒有了站著的喪屍,他鬆開刀,翻了一個身躺在盾牌裏。
它像一艘小船,載著他在清澈的湖麵飄蕩,鼻孔裏傳來湖底泥土的淡淡腥味,丹丹雙手撐著身體,趴在他身上,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觸碰著他的臉頰,有點癢,他想笑,可是一滴水珠落下來,滴在他的嘴唇上,有點鹹,是淚,丹丹怎麼哭了?不要哭,寶貝,你怎麼了?他伸出手想去撫摸她的臉頰,想擦拭他寶貝的淚痕,想擁他心愛的姑娘入懷來......可是,怎麼又出現一個人在摘他手上的手表?不要摘我的表,我的表還有用,很重要,我要用它去找人的!他跟他們爭執著,雙手護著手表不讓其他人摘走。丹丹呢,為什麼我碰不到你,你的臉龐是那麼的模糊,我已經看不清你,我的寶貝,你怎麼了?
雷聲轟隆,風雨大作,衝洗著大地,滌蕩街道,卻洗不盡這遍地的血跡,也吹不散他彌留般的喃喃自語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