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一點”。
祈書凡點頭。
“要不你先抽支煙提神?”
“不用了,說了會話又清醒了”。
鬱采從口袋裏拿出口香糖遞給他,祈書凡雖不吃這些東西,還是拿了一顆放進嘴裏。
鬱采平了平呼吸,放下手閘,緩緩抬起離合器,車子平穩駛出。
漸漸的,鬱采的感覺又回來了,又是在這種平坦、沒有什麼轉彎車輛的大路,開的極為輕鬆熟練,雖然速度慢了點。
“我絕對不相信,你是第一次開車”。
“我也不相信,其實,我在十年前學過一段時間”。
“十年前你多大,五歲?”
“那並不妨礙我開車,其實,那時候我開的是三輪車,現在不過是換了個四輪的,性質差不多”。
“三輪車?三輪的自行車?”
“也許吧,我記不清了,但開車的感覺總是在的”。
祈書凡朗聲笑了起來,“小采,我很長時間都沒這麼輕鬆過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為自己讓你輕鬆而覺得自豪?”
“應該是我覺得幸運,幸虧帶你一起來了”。
“可你的幸運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哦?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很喜歡出來玩才是,而且,你以前應該沒去過XX市和九華山吧?”
“話是這樣,可你要想想,我無緣無故接受你的邀請,麻煩你,坐你的車,而且肯定也要花你的錢,你讓我怎麼還你的人情?”
“這可不是無緣無故,就當是你給阿釋補課的謝禮,”祈書凡放下心,不再緊緊看著鬱采開車,舒展身體靠上座椅,不經意在觀後鏡看見後座的祈釋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凝神聽二人的談話,嘴角的笑容加深。
“那是我應該做的……”
“可是我還是想謝謝你”。
“可你這樣讓我很不安”。
“你可以將這種不安轉化為更加認真負責的幫阿釋補課”。
“祈先生,請不要懷疑我的職業道德,我既然接受了這份工作,肯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所以你說的更加認真負責沒有存在的先決條件”。
“小鬱老師,不知道為什麼,你每次說職業道德時,我總是很想笑”。
鬱采狠狠瞪了他一眼,祈書凡忙正了正顏色,“而且,你是阿釋的朋友,就像何其和韻韻一樣,既然他們沒有不安,你又何必不安?”
“那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們三個認識恐怕都有一輩子了,我們——”
祈書凡嘴角噙笑,“既然長大不能以年齡的增長為標準,友誼應該也不能以時間長短為準繩吧?”
鬱采語塞,一句“我可沒覺得他拿我當朋友”含在嘴邊怎麼也吐不出去。
此時小白臉一聲驚呼解救了鬱采的尷尬,“Alice,怎麼是你在開車?!”
這下夏韻韻也醒了,也開始驚奇的問東問西,鬱采隻好說自己好奇,讓祈書凡教的。
小白臉立即說他也要開,夏韻韻也湊熱鬧,鬱采翻了翻白眼,作新手緊張不能分心說話狀,將後麵聒噪的兩人丟給祈書凡。
不一會車子漸漸多了起來,鬱采知道憑自己的技術不行了,自覺的將車子停了下來,讓給祈書凡開。
小白臉從後座跑了過來,要坐副駕駛觀摩學車,鬱采隻好讓位,坐到夏韻韻身邊,雖然她更傾向於坐祈釋之那裏,後者雖然不說話,但至少沒有夏韻韻給她的壓迫感和時不時的煩擾。
美人夏韻韻沒有意識到鬱采隱隱的排斥,很是熱情的問鬱采開車感覺如何,又問她英語是怎麼學的,又從包裏翻出零食請鬱采吃。
基本上鬱采對零食早已是敬謝不敏,可架不住她的熱情,隻好拿了一盒牛奶慢慢喝著,發誓要將這盒牛奶一直喝到目的地。
小白臉和祈釋之也分到了零食,前者拿著一袋薯片朝鬱采揚了揚,鬱采極度平靜道,“我一直聽從你的勸告”。
小白臉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的勸告是什麼,看了看鬱采手中的牛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我那天說著玩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鬱采在心裏答了一句,可是我已經放在心上了,嘴上卻沒有說什麼,點點頭,扭頭去看窗外。
車子進了市區,不到半個小時便到了目的地,是XX市著名的歡樂島,鬱采一見立時暗暗叫苦,這樣的地方她自然是來過,可不比遊樂場,需要一定的體力,這對她這個運動白癡簡直是噩夢。
小白臉和夏韻韻卻很興奮,祈釋之雖沒什麼表情,想來也是願意來的。
進去後,玩了幾項簡單的,鬱采就再也不肯下場了,見祈書凡也要在原地陪她,險惡一笑,“大叔,您這把年紀再不動動,小心生鏽!”
祈書凡見她堅決,隻好去了,剩鬱采一人在休閑椅上,看著玩笑的眾人出神。
他們到的時候大概是十點半,玩到一點時幾人隨意找了家餐館吃飯。
祈書凡非常不好意思道,“小采,本來是想帶你一起玩玩的,不想反而讓你一個人無聊”。
鬱采趕緊搖頭,“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才是,一群人出來玩,那個掃興的人有多討厭,我是知道的,不過我膽子小,你們多擔待”。
“要不我們下午換個地方,你喜歡玩什麼?”
正和夏韻韻說的高興的小白臉插話道,“我看Alice喜歡的隻有在網上打麻將!”
夏韻韻立時驚呼,“你上網?!”
小白臉花剛落音就後悔,歉意的看著鬱采。
鬱采之於他已經無語了,平靜的點點頭,“嗯,偶爾會去”。
祈書凡笑道,“偶爾上上網也不是壞事,小鬱老師還喜歡玩什麼?”
“不用麻煩了,就在這玩吧”。
“是啊是啊,還有很多好玩的沒玩呢!”
祈書凡猶豫,鬱采忙道,“對了,我看那個水上滾球挺好玩的,就是不知道我這麼大了,他們讓不讓我玩”。
“這個放心,我見過比你大的玩過”。
“那就好,我都想了好長時間了,還有那個纜車,坐上去應該滿有感覺的”。
夏韻韻接口道,“我也看到了,看起來不錯,鬱采,你膽子太小了,其實上午玩的有的真的不刺激的,你就是不肯”。
鬱采羞羞澀澀一笑,恰當的表示了自己的沒見過世麵,低下頭吃飯。
夏韻韻果然不再理他,又跟小白臉討論要玩哪個去了。
幾人一直玩到傍晚才興盡而返,吃過晚飯後,祈書凡又領著他們在燈火輝煌的步行街逛了一圈,才找了家賓館安頓下來。
鬱采累的半死,到了房間就躺到床上裝死,夏韻韻卻仍然活力四射,翻了半天東西,然後拿著一疊衣物放到鬱采跟前,“鬱采,這是祈叔叔吩咐我幫你準備的,我不知道你穿多大號的,隨便買了點,你先湊合湊合,反正也隻明天一天,後天可以去調換大小號的”。
鬱采無語的看著麵前**外衣睡衣俱全的衣物,果然有錢人的做派就是跟她這窮人不一樣,可是人家已經買了,她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