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當齊均衡遠遠的瞧見前方一個女人的側影象極了沈俏的時候,他還在想,也許是自己的內疚心在作糶,看花了眼,可真的走近一看,竟然真的是她。
這是個十分偏僻的小鎮,如果不是公司裏有批貨被滯留在這個小鎮上,自己身為老板的也想抽個空閑躲避下那沒完沒了的酒場,估計這輩子,齊均衡都不會踏足這個地方。他十分愕然的看著沈俏,怪不得趙子成找不到她,她竟然躲在了這個地方。
可是,沈俏轉了下身的瞬間,齊均衡就更愕然了,因為,他看到了她微微鼓起的小腹,沈俏,她懷孕?
就在齊均衡在心裏猶豫著到底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和沈俏打個招呼的時候,她就看見了他。
沈俏並沒有想過要躲到這個小鎮上,一切都隻是機緣巧合,當她在西藏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悄然離開了那裏,她曾經想過要去趙子成,告訴他自己懷了她的孩子,在欣喜的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曾經被趙子成狠狠拋棄的事實,可是等她坐在火車上真正的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去找趙子成,然後呢?希望他看在孩子的麵上原諒自己過去的事情,爾後無愛的過一輩子?如果是這樣,她寧願不要,寧願自己一個人把屬於自己的孩子養大,所以,她在火車停站的時候下了車。
好在她一直隨身帶著自己的多年的積蓄,這讓她能夠在這個陌生的小鎮上生活安頓下來,她不敢再與父母通話,更不敢告訴他們自己懷孕的事情,這怎麼能說出口呢,自己被孩子的父親拋棄了,可自己還固執地要生下這個孩子,她甚至都不敢與吳圖圖聯係,雖然她知道此時恐怕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都要急瘋了。就讓我再自私一回吧,她默默地想。
能夠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小鎮上偶遇到齊均衡,讓沈俏也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巧?她默默地看著同樣吃驚的齊均衡,隻能微微一笑,“真巧”
……
在江少寬再三請求下,忙裏偷閑的齊均衡終於抽出時間來,來到了L市,一見麵,江少寬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親人啊,你可來了。”
齊均衡格開江少寬略帶誇張的擁抱,“嘿嘿,你就不怕你家圖圖以為你是同性戀啊。”
江少寬苦著臉,“我要是同性戀就好了,現在的我可是備受折磨啊,兩邊不討好,裏外不是人,我說,你這小子太沒人情味了啊,你早該來看看我了,怎麼現在才來。”
齊均衡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哦,我最近,嗯,比較忙。”
江少寬嗅嗅他靈敏的鼻子,“不對,你肯定有啥事瞞著我,快招了吧。”
齊均衡伸手給他一拳,“去你的,我有什麼可瞞你的。”
“肯定有,你一有什麼事心虛,就會揉你的鼻子,這點你當我不知道啊。”
齊均衡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下鼻子,“哪有。”
江少寬理直氣壯的指著他“還說沒有,剛才就又來了一下。我說最近怎麼沒見到你的影子啊,敢情是你有情況啊,快說,是誰家的姑娘。”
“沒誰家的,你少亂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快走,咱們去找子成去,到時候看你招不招。”
許久沒見趙子成,再甫一見到他,齊均衡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男人,臉色蒼白,一臉的疲憊,昔日的神彩奕奕的趙子成,現在變成了眼前這個憔悴不堪的男人,看來,江少寬說的沒錯,他確實是用折磨自己來懲罰自己了。
齊均衡沒說什麼,隻是默默的陪著他喝酒,江少寬本來是希望他多少能幫自己勸勸趙子成的,這段時間趙子成仿佛象瘋了一樣,不眠不休的工作,讓江少寬不由的擔心他的身體能否吃的消,可是就算他擠眉弄眼的衝著齊均衡使眼色,齊均衡也隻是低著頭悶悶的喝酒,倒是和趙子成無聲中成了一對。
“這小子,平時話挺多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我還指望著他能勸勸子成呢,結果,兩人較著勁的喝啊。”江少寬心裏暗暗叫苦,搞不好今天他得輪流送這兩醉貓回去呢。
終於齊均衡放下了酒杯,他沉吟著,看著依舊把酒當水一樣往嘴裏倒的趙子成,“子成,按理這話不該我來說,我是咱們中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以後…”趙子成歪著腦袋似乎在非常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爾後,他憨憨的一樂,“以後,就這樣了,”他苦澀的笑笑,輕輕晃晃手裏的酒杯,“以後我就與它為伴了。”
“你和沈俏就這樣完全結束了?你一點也不覺得遺憾,”
“沈俏…”趙子成的嘴裏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嘴角帶著笑,仿佛在回味這兩個字給他帶來的甘甜,“我這輩子遺憾的事情太多了,不差這一件了,”
“何苦呢,”江少寬忍不住的插嘴,“既然喜歡,那就再追回來。”